“哈哈,哈哈------”黑暗中哭一樣的女人笑聲在我耳邊縈繞,笑聲越來越大,我看著四周,一片渾濁,黑蒙蒙的,遠處幾點幽明的點點閃爍,在忽明忽暗地閃著,我感覺頭腦裏隻有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是誰,我腦海裏沒有一絲記憶的存在。我向著遠處點點光芒跑去,笑聲在我身後,慢慢遠逝,我心裏一陣暗喜,以為擺脫了那纏人的鬼笑。
突然在我麵前,傳出一陣尖銳的笑聲,附近有無數個黑影披散著長發向我走來。笑聲越來越強烈,刺耳的聲音激的我腦子一陣陣轟鳴,我感覺腦海中慢慢的沒有什麼現實與空間的界限了,恍恍惚惚之間我不由自主的也跟著哈哈大笑------”
“快醒醒,快醒醒,你又做噩夢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猛的一下子從睡夢中過來,睜著眼睛晃了半天神。看著眼前白色的帳帷,明亮的燈光,床前墨藍苗條的身影,我知道我剛才又做了一場噩夢。
“你怎麼了,這個月來連續做了幾次噩夢,要不是陳伯伯讓我過來看你,我才懶的到你的狗窩來。”墨藍在一邊說道。
我起身下床喝了一杯水,定定神兒,然後死死的盯著墨藍,墨藍被我看的渾身不自在。
“怎麼了,看什麼呀,我身上有鬼呀,真是的。”墨藍嗔怪道。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死八婆。好好的,非讓把那個破杯子帶回來,說搞什麼研究,要研究你自己研究去,為什麼放在到我屋子來。害的我天天做一樣的噩夢,單調死了。”我突然破口大罵,墨藍被我嚇的一愣神。我從床上起身,披上件衣服走到屋子一邊的古董架上,看著擺在上麵的一尊人擎鼓腹凸雕龍紋杯發呆。
太陽已經高高的掛起,院外潮呼呼的,昨晚一場大霧已經被今朝的陽光給趨散了,但是天氣依然陰沉沉的,穿過院子就是喧囂的古玩大街,我和墨藍在這條街上開了一家手工織物店。
我們的店開在古玩街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可是墨藍堅持要這樣,我也沒有辦法,更出格的是墨藍居然讓我每天都跟蹤街上掃大街的一個糟老頭子陳伯,讓我天天跟著,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我真不知道她這樣做是不是有意要把我們分開,心裏越來越鬱悶。
直到有一天。
我像往常一樣,跟在老頭身後,不緊不慢的走在大街上,突然從前麵走來三個人,把老頭攔住,我認得打頭的一個是常在鬼市(夜裏的古玩市場)上玩賊貨(賊人偷盜出來的贓貨。)的,叫行六子,旁邊兩個人五大三粗,肩膀上幾塊泥漬,兩隻手卻很修長,一看就知道是倒鬥的同仁,在過去古玩市場裏,講究的是“倒看手,虛盯腿。”“倒”即是“倒鬥”,看的是兩雙手,而“虛”呢,就是指“虛丘”,在鬼市和古玩市場上玩忽悠的那幫子人,因為根本就沒什麼真貨,所以被稱為“虛丘”。意思就是不存在的墳墓,一旦騙術被戳穿事發,就要跑,所以說全看腿跑的快不快了。
這行六子走到陳伯跟前,站住了,向陳伯作個長揖,陳伯拿著掃把的手微微顫動起來,吃驚
的看著眼前這些人,不知所措。
“陳師傅,以前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陳伯是個高手,有什麼怠慢的地方,還望見諒。”行六子說道。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您是不是認錯人了”陳伯惶恐的連連擺手說道。
我快走幾步,跑到旁邊一個賣玉器的攤子前,裝作買東西的,透過掛在木架上的玉器縫隙,偷偷的在一邊觀看著。
“哎喲,您老就別再裝了,我找您也沒別的事,就是有幾個朋友拿了幾個小寶兒,一時把不準脈,想請你鑒別一下,辯辯雄雌,就這麼點事,您老就別謙虛了。”行六子連聲哀求著說道。旁邊兩個漢子也在一邊幫腔說著好話。
鑒寶的一般不說真假,因為有時候贗品的工藝水平之高,幾乎抵的上珍品,也是具有很高的價值的,所以隻說“雌雄”,不說真假,碰上那種毛頭小子看出古玩真假後就嚷嚷著“假的,假的”人,不但賣著怨恨,買者也覺得沒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