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這一腳夠狠,何晏忍不住扶額。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廚房裏沒關緊的水龍頭往下滴水.時間像是靜止在這一刻。

何晏想了想對她說:“沒事,以後我來幫你洗,我是罪魁禍首。”蕾絲邊小內內被扒到腿間,何晏的話不言而喻,一切不言而喻。

楚璃不僅臉皮發熱,身體發熱,腳底心發熱,她覺得她的頭發絲都快燒起來了。

在她妥協的最後一刻,楚璃的腦子裏保持了一絲冷靜,她的眼睛覆在何晏的手掌心裏,黑蒙蒙的,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楚璃咽了咽口水:“你還沒說……為什麼你每一次在這種時候都會……突然離開我。”

每一次又親又摸,到了半截,卻又歸於平淡。

如果這件事她告訴的不是安曉培,而是林月半。林月半肯定會發怒地說:“天呐,這種行為和做到一半發現沒有套有什麼區別!幸虧你是女生,如果你是男的,多經曆這種事情,早就陽痿一蹶不振了。”

楚璃感覺到何晏移開了覆在她眼睛上的手。

她五味雜陳地對上何晏的眼睛。

何晏的嘴唇擦過楚璃的睫毛,落下一個虔誠的吻。他的手指撫過楚璃的臉,目光複雜地看著她,嘴角扯起一個苦澀的笑容,表情有點懊惱:“對不起……我總是沒忍住。”

楚璃聽了這話,不知道說什麼,她有點累,自己放下睡裙,拖上拖鞋想回房休息。

不想再理麵前這個男人。

他們說得對,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何晏錯愕地抬起頭,他眼見楚璃要走,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在背後抱住她的腰,悶悶地出聲:“快夏天了。”

楚璃不知所謂:“嗯,那又怎樣?”

何晏手指輕輕刮過她的鼻尖,楚璃一怔,聽見他說:“你看,你窗前被你砍掉的茉莉花,其實還活著……”

楚璃想起來了,楚母跟她笑著說過,那株茉莉生命力很頑強,自己又重新抽出嫩芽來了。

何晏說:“原身一直在你體內。”

楚璃明白了何晏的意思。原身就像是窗前那株茉莉,雖然暫時被她壓製住,但不等於它死了,更不等於它不存在。

或許明年或者是過幾個月,它又重新開出白色的茉莉花,香氣充滿整個庭院。

“你說得對,其實我的體內還有另一個靈魂。”

何晏聽不出楚璃的情緒。

楚璃把臉轉過來,十足十地麵對著他,語氣是很肯定的:“你就是想到這一點,所以才不和我親近的,對嗎?”

“不管怎樣,這副身體裏有兩副靈魂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何晏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可是我又忍不住靠近你。”

他停頓幾秒,問她:“這幾個月,你都沒有感受到她的存在嗎?”

‘她’指的是原身。

楚璃立刻笑了笑:“有啊,當然有。”

“什麼時候?”

“何晏,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想和你在一起的不是‘我’,而是‘她’呢?”楚璃說,“別忘了,原身暗戀她的何晏哥哥可是很久了。”

何晏呼吸一窒,神情有些怔愣。他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楚璃得逞,她聳聳肩:“我開玩笑的。”

何晏緊閉著嘴角,沒有說話。他覺得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褲子口袋裏傳來幾聲震動。

何晏心裏不舒服,但沒有表現在臉上,他從口袋裏撈出和楚璃同款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人,是何母,他名義上的母親。

“媽,怎麼了?”

何母的聲音聽起來很急迫:“阿晏,小璃在你身邊嗎?”

何晏看了眼對麵的楚璃,“嗯,她在”

何母歎了一口氣,語氣沉重地和何晏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掐斷了電話。

這款手機的隔音效果很好,楚璃壓根聽不見他們的對話。

她就看見何晏掐斷電話後,臉色就比原先沉重了好幾分。何晏把楚璃的衣物和外套從地上撿起來,幫她披上,“穿上吧,我們去醫院。”

楚璃表示疑惑。

何晏把楚璃後腦勺翹起的呆毛撫平,捏了捏她的手心:“去醫院,楚母生病了。”

楚璃沒反應過來。

何晏稍微想了想,最終還是又加了一句:“她和我媽出去逛街的時候,暈倒在街頭。半個小時前被送進醫院了。結果檢查出來了。是……宮頸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