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笑著,就來了後花園。沈清看這後花園雖不大,雪後初晴,映著紅梅,卻是極燦爛奪目。再仔細看時,卻發現牆角種著一株垂柳。沈清記得初見劉一晃的水邊,這也是有許多柳樹的,可不是這種,這種隻在家鄉見過,怎這邊有?忍不住說:“這種柳樹隻在家鄉見過,怎麼這邊也有麼?”“什麼柳樹?”莫雲問道。沈清指了指,道:“就是遠遠牆角那株。”“啊,你說這個呀,是阿滿哥哥托人帶來的樹種,愛之如命呢。”莫雲道,“怎麼,你家鄉有麼?”“你家鄉是哪?”突然莫玲冷冷地開口了。沈清看了看她,亦冷冷地道:“很遠的地方。”
“那你是怎麼來的?為什麼要來這裏?”
“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說完,莫玲冷哼了一聲。莫雲急忙道:“玲兒,別這樣。”莫雲瞥了一眼沈清,又道:“姐,就你厚道,就你善良。這個世界怎麼會憑空多出一個人?你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時候?別是哪裏來的細作。”沈清從小被兄長和姐姐寵愛著,從未受過重話,聽到這話心中有氣,自然接話道:“我不想告訴你我是怎麼來的,我也沒必要跟你解釋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反正你對我已是非常不滿了。同樣的感覺我也有,所以我們之間也沒有必要再說什麼了。那日在劉府是警告麼?”“沒錯!所以今天不是警告了!”莫玲剛一說完,莫心腰間的劍向沈清刺去。
本來王宮是禁止別人帶兵器進來,但莫家和熊家本是關係極好的,小孩子之間從小就很熟稔。幾年前十五六歲的熊滿在莫家看到八九歲的小莫心拿著木劍在比劃,粉雕玉琢、甚是可愛,就打趣說要收她為自己的弟子。莫心倒也有趣,真的就“師父師父”地叫起來。熊滿見她這樣,自己不教倒是不好意思了,所以就不過偶爾見個麵,隨便指點一二。若論起劍法,莫家的劍法在江湖上是響當當的,莫雲又聰明,慢慢長大,如今才十五六歲,就已經超過她的兩位姐姐。熊滿小時候也是得莫元常大俠教授一些,長大後忙於政事,哪有空練功,再說熊滿的愛好也不在此,所以劍法實算不上厲害,不過是比平常劍客略好些。但是他和莫心師徒相稱習慣了,閑暇時也就常喚莫家三姐妹進宮裏談論談論劍法,特地準了莫心可帶劍入宮。
且說莫玲一劍朝沈清刺去,沈清一個後翻躲過一劍。可是莫玲第二劍又刺來了,沈清接著一閃,閃在一棵梅樹後麵,莫玲一劍刺在樹上,這時沈清才有空抽出雙劍。
原來是劉一晃已是宮中熟客,朝中諸皆知熊滿事無大小,都托付給這個太傅,所以他在宮中行走,從來無人理會,隻由他去。所以他帶著沈清,沈清雖拿著劍也無人阻攔,並且這些壹品舉國上下皆知太傅劍法精妙、武功高強,所以他帶去的人,自然是沒人理會了。沈清卻不知就理,稀裏糊塗地把劍帶進去了。
這邊莫玲和沈清打得不可開交,莫雲大聲喊她們,她們也不應。莫玲因為劉一晃的關係,早已討厭沈清,手下一點也不留情,唰唰唰一劍緊接劍。沈清本也是少年心性,從小就是一個沒受過委屈的清高性子,自然也毫不相讓,柳葉劍法使得呼呼生風。其實沈清劍法本來稀鬆平常,隻得其形,可是這段日子經過劉一晃的指點,如今劍招卻招招精準。再者柳葉劍法本就是根據風拂垂柳而得的劍法,女孩子使出來更得其“綿、軟、貼、粘”的精髓。
“大姐,真好看。”莫心幽幽說道。“恩,像兩隻大蝴蝶。”莫雲答。剛才還在緊張地阻攔她們倆的莫氏姐妹此時看得呆了。沈清和莫玲一白一藍在紅梅中遊鬥,所過之處,紅梅片片落地,白雪紅梅,藍白衫兒,的確美極了。可是沈清和莫玲卻不是這樣想的,雙方都驚詫於對方的劍法精妙遠遠超過自己所想。但是好勝心裏使得她們都不肯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心裏想著,隻要對方停自己就停,可是手卻一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