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流年卷 第十一章 當年的誓言和仇恨(1 / 3)

雪花似掌難遮眼,風力如刀不斷愁。

今年的雪格外大,碎星城已是一個純白的世界。

雪花狂舞中,六七人踏著亂瓊碎玉施施然朝青柳巷走來,那些雪花甫一落在他們身體四周,仿似遇到了一堵牆壁,紛紛朝別的地方飄去。

“貝貝師妹,你怎也信起坊間傳聞,非要來這破地方。”

說話這人長得豐神俊朗,唇紅齒白,一身青衫,顯得瀟灑不凡,赫然就是中土恒月宗的裴慶。

不用說,他口中的“貝貝師妹”必然就是恒月宗宗主陳祥道的女兒陳貝貝了。

“這可並非坊間傳聞,而是卻有其事,既然閑來無事,我們去見一見那位高級煉器師,一睹他無雙風采,豈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陳貝貝此時穿著一件絳紫宮裳,寬大領口,廣袖飄飄,頭綰簡雅垂髻,青絲垂肩,玉簪斜插,外披雪白狐領,更襯得她玉容清麗明豔之極,她俏生生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青柳巷,秋波瀲灩,淺淺笑道:“走吧,走吧,若是真的,咱們也拿出一件寶貝讓他再淬煉一番,還能結下一段善緣,對吧,嘉貞師兄?”

張嘉貞依舊如當年一般的模樣,身子頎長,雙眉似劍鋒利,鼻梁高挑,線條明朗的臉上一片剛毅之色,渾身散發著凜冽寒冷之氣。

他似乎在思索問題,聽到陳貝貝的話,隻是隨口說道:“哦,進去看看也好。”

裴慶笑道:“那好,咱們就去會一會這位高人。”

在三人身後,龔長老和文長老一直默默不言,隻是當有其他修士經過身前時,他們才會冷冷地掃上一眼,眸子裏滿是警告之意。

現在的東海之地極為不太平,安全起見,陳貝貝三人外出,依舊由他兩個護在四周,以防不測。

他們五人走至青柳巷口時,恰撞上另一波前來青柳巷的修士。

甫一見麵,便聽龔遂低聲驚呼道:“是南呂仙宗之人!”

陳貝貝等人一怔,隨即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在五十多年前的千鏡城,他恒月宗、南呂仙宗、擎空仙宗、以及寒水冰宮,四大超級勢力齊齊派出十餘元嬰修士來到千鏡城,隻為抓獲懷揣佛魔寶藏的張岩。在此其間,因為在珍瓏坊拍賣會上爭奪一件玄寶,恒月宗和南呂仙宗變得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連帶著兩宗修士之間也變得極為不善起來。

當年龔長老也在恒月宗的修士隊伍中,所以自然認出,眼前突然出現的一群人,正是南呂仙宗之人,並且其中三個,他都在千鏡城時見到過。

這群修士也寥寥五六人,聽到龔長老的聲音,其中一蒼顏鶴發的老者也訝然道:“恒月宗之人?”

這老者赫然就是楚召雲,當年在千鏡城中率領一幹元嬰修士的領首人物。

他驚異地望了一眼恒月宗五人,隨即臉色陰沉下來,冷冷哼道:“陰魂不散,怎麼走到哪裏都能碰到你們恒月宗之人?”

陳貝貝一怔,她當年並未參與千鏡城的行動,自是不知道楚召雲態度奇差的原因,但她也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兒,慢條斯理地哦了一聲,輕笑道:“古人說的好,老而不死是為賊,尤其是碰到嘴巴歹毒的老東西時,這樣的人哪怕作為晚輩的我們想問聲好,也變得很為難啊。”

裴慶在一旁道:“為難什麼?”

陳貝貝櫻唇暈出一抹淺淺笑意,“向老東西問好,自己豈不是也成了小東西?若不向他問好,咱們似乎有顯得對老東西很不敬,你說為難不為難?”

裴慶大聲道:“著啊,就是這個理兒。”

楚召雲見兩人一搭一唱,數落自己,臉色不禁變得難看之極,冷聲道:“女娃娃,信不信老夫現在就殺了你!”

龔長老和文長老連忙上前,擋在三個小輩身前,龔長老冷冷道:“楚道友,貝貝乃是陳祥道師兄的女兒,你若敢動手,信不信整個恒月宗向你南呂仙宗開戰?”

楚召雲臉上青光一閃,陰測測笑道:“開戰?哼,別威脅老夫,我南呂仙宗何曾畏懼過?”

氣氛一時變得劍拔弩張,連空中飄灑的雪花似乎也察覺到此地的蕭殺感,遠遠躲開了。

便在這時,從青柳巷中緩緩走出一人。

這人長長的須發披散在胸前、背後,隻露出一雙平靜淡然的眸子,他穿著件單薄青布衣,右手拎著一個酒壇,施施然在雪花飛灑中走來。

這人自然就是張岩。

此時已近傍晚,每在這個時辰,他總會關上煉器鋪,朝青柳巷子外的酒鋪走一圈,即便那對釀酒的老夫妻已經早早地離開,他依舊保持這個談不上有多好的習慣。

張岩自看清楚了眼前的兩撥人,其實他的神識早已察覺到了此間異常,尤其在發現陳貝貝身旁的裴慶時,心中的新仇舊恨幾乎瞬間便湧遍了全身。

當年,裴慶當著張岩的麵,以一件法寶肆無忌憚地砸碎、砸平了張岩與父母居住生活十餘載的家,張岩豈能忘了他?

陳貝貝五人是在張岩未曾修真之時,便已接下仇恨的眾多仇人中的一撮,而楚召雲六人則也是在千鏡城中追殺他的仇人中的一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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