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一人換一人,放我們走。”
沐琬辭虛弱地站著,背上所插的鏢淬有劇毒,以至於傷口處異常疼痛。她咬著牙,皺著眉頭,吃力地看著明桀揚,看他一直站著不動,隻是定定地看著自己,心裏一陣忐忑,他會救自己的吧。
可是眼下自己落在了對方的手裏,他又要如何救自己呢?更何況,這兩個蒙麵殺手是要來殺他的。
“好,不過你不能傷了她。”過了一會兒,隻見明桀揚開口道。他轉頭看向墨羽,示意他放人。
沐琬辭被挾持著退出屋去,明桀揚和墨羽隨後也跟了出來。豈料蒙麵男子將她攔腰抱起,施展輕功飛速離去。
她昏沉沉的,隻看見明桀揚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小,卻是不由鬆了一口氣。他們離開了,那麼桀揚就暫且安全了。隻要他安好,一切也就皆無礙了。
接著她便失去了意識,等她再醒過來時已經身處一處陌生的屋子裏,收拾得極為簡潔。她輕輕地動了動身子,不由痛得皺起眉頭來。身上的衣服顯然被換過了,傷口也被仔細處理了。
她掙紮著想要坐起來,正好有人開門進來,一抬頭就看見那個想要刺殺明桀揚的女子。她心下一驚,不自覺地全神戒備起來。
那女子手裏似乎端著什麼,進來見她醒了,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走到床邊,“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你都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可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說完,吐了吐舌頭,極可愛的模樣。那一日的殺手轉眼間變成了極嬌俏的女子,沐琬辭覺得有些難以適應。
“我怎麼會在這兒?”
那女子將桌上的湯藥端過來,一邊喂她喝,一邊道,“你中毒了呀,如果不解毒,肯定必死無疑的。所以我和我哥就將我帶回來了,都怪我不好,原本一心要殺掉永煜王,所以拿了最劇烈而且是沒有解藥的毒藥,卻沒料到誤傷了你,幸好我哥內力深厚替你將毒逼了出來。”
沐琬辭就著她的手喝藥,心底浮現一絲後怕。幸好中毒的是她,盡管很痛很難受,但是至少他是安好的。要不然,憑她一己之力,又要怎麼救他?
若真到那時,要她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她是無能如何也無法做到的。那麼既然如此,這樣的痛和傷由她代為承受。她舍不得他受一分一毫的傷害,那麼唯有替他擋去那些傷害。
她抬頭望向眼前女子清澈如水的眼眸,“你能告訴我這兒是哪裏嗎?還有你是誰?我總不能呆在一個地方卻什麼都不知道。”
眼前的女子看起來並不像個壞人,可是她卻不明白她和明桀揚之間有何糾葛,令她心生殺意。
眼前的女子莞爾一笑,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這裏是雪隱門,我叫白鶯離,是雪隱門門主白一漠的妹妹。我應該算是一個殺手,不過我哥暫時還沒有承認我的殺手身份。”說到這兒,她竟然露出一副懊惱的表情。
而沐琬辭卻深陷在雪隱門這個三個字裏,帶著深深的驚慌和錯諤。她在涵煙樓裏呆了四年,那裏來往裏達官顯貴,亦有不少江湖人士。從他們的嘴裏,她聽說過雪隱門。那是江湖中一個極其神秘的組織,沒有人知道它身處於何處。門下弟子多為殺手,各地亦有其設的據點,以用來聯絡。
雪隱門並不隨便接生意,但是如果接了,那麼那個人就一定要死,沒有人可以逃過雪隱門的刺殺。
沐琬辭不明白,到底是誰要殺明桀揚。不過她可以確認的是,定是朝中之人。永煜王手握重權,站在權力中心,為人剛正清廉,長年與那些腐朽舊臣分庭抗禮,任何人都不能在他手裏得到任何好處。或許便是其中的人,看他不順眼,想要將他鏟除。
“是誰要殺他?”
白鶯離聳了聳肩,“雪隱門的規矩是不能透露雇主的身份的,我們隻拿錢辦事。不過,我是確實不知道是誰想要鼎鼎有名的永煜王死。本來此次任務也不是由我來執行的,隻是我太想向哥哥證明自己,才私自行動去刺殺他。沒想到失了手還誤傷了你,雪隱門雖然殺人無數,卻也不濫殺。”
沐琬辭輕輕地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卻淡得幾不可見。她不由地開始為明桀揚感到擔心,雪隱門的宗旨是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一次不成定會再來第二次,而派出的殺手肯定會比上一次的要厲害,桀揚能逃過一次但是否能次次平安。
這個地方,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的腦中心裏,全都是明桀揚的影子,一顆心七上八下提心吊膽,感到深深的不安。也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到底怎麼樣,墨羽有沒有保護好他。
這樣胡思亂想的,還不如盡早回到他的身邊去。生也好,死也好,無論如何她都是要守在他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