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雪隱門(1 / 2)

第7章 雪隱門

沐琬辭問白鶯離自己何時可以離開,白鶯離說自己無法做主,因為擅自行動,她也被限製了自由。

她領著沐琬辭來到一所僻靜的院子前,院中有幾棵梨樹,正值春季,粉白粉白的花兒開滿了枝頭。在一片暖陽下,花瓣似透明一樣。一陣微風吹過,粉白的花瓣就紛紛揚揚地落下來,落了一地,似乎還帶著淡淡的香氣。

沐琬辭有些驚訝,像雪隱門門主這樣的人物,竟會住在這麼詩情的院中。

在她們來之前,已有人前來通稟。白鶯離在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一副很小心翼翼的模樣,想來是剛受了罰,很有些心有餘悸。

半刻,裏麵傳出一道清冷好聽的聲音,“進來。”

白鶯離推開門,朝著沐琬辭擠了擠眼睛小聲說,“我哥氣肯定還沒消,我就不進去自討沒趣了。”說完朝著她擺擺手,一溜煙兒跑了。

沐琬辭走進去,隻見一白衣男子坐在書案後麵,正執筆而書。她靜靜地看著他伏案寫字,他的指骨修長,指節分明。當他抬起頭來時,琬辭一怔。眼前的男子麵目清凝似遠山一般。

桀揚是溫潤如玉的王孫公子,而眼前的男子則氣質清雅猶如謫仙一般。桀揚似水,而眼前的男子則像霧,淡淡卻似看不清楚。

也許是因為消耗了太多的內力,他的臉很蒼白,幾近透明,還帶著隱隱的疲倦,好看的雙眼下帶著淡淡的陰影。

沐琬辭靜靜地凝視著他,真的難以想象這就是雪隱門門主。這樣的容貌和氣質真的無法讓人將他和那以殺人為買賣的雪隱門主聯係在一起。他分明應該是個遊離於塵世之外,不問世俗之事的人。

見他看過來,唇邊有一抹很淡很淡的笑意,她才意識到自己出神了。忙收回目光,也沒有覺得有任何尷尬之處,她隻是純粹的欣賞而已,於是坦然一笑,“多謝你替我解毒。”

“沐姑娘不必客氣,原本就是舍妹闖的禍,所以在下替姑娘解毒亦是應當。”他言語溫文,一點也看不出是個江湖人士。

沐琬辭覺得他並非那種嗜殺成性之人,於是便稍稍放下心防。“白門主怎知我姓沐?”

白一漠一笑,如煙似霧,“沐姑娘是涵煙樓的當家花魁,在下又怎能不知?更何況,雪隱門身為殺手組織自然有自己的情報網,區區小事怎麼會查不出?並且在下還知道,沐姑娘是永煜王的紅顏知己。”

沐琬辭淺淺地笑了笑,讓站在她對麵的白一漠有一瞬的愣神。傳聞中的涵煙樓花魁擁傾城之貌,原來並不是坊間的托大說辭。坊間皆說沐琬辭清冷,從不陪夜,從來無人知道她亦有入幕之賓,那便是永煜王明桀揚。

“既然白門主知道得如此詳盡,不知可否送小女子離開。在門中已打擾了幾日,我想王爺應該在四處尋我。”

白一漠若有所思地看著沐琬辭,“我雪隱門正在刺殺永煜王,沐姑娘還要回到他身邊去嗎?難道不怕再一次被連累麼?”

連累?她怕麼?她隻怕不能與他一起,不能替他擋去災禍。

“白門主說笑了,琬辭承蒙王爺錯愛,為其紅顏知己,原就感其恩情繾綣,又怎會在此時此刻離他而去?琬辭雖是青樓女子,然而自認為仍是有幾分情誼和氣性的。王爺待琬辭不薄,琬辭又怎能忘恩負義,先舍棄他?”

說罷,輕輕一笑,複又一言,“世人常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可琬辭不願做那樣的人,遭人詬病。”

白一漠微愣,“或許你會因此而葬送性命,這樣也可以嗎?”

“是,若他非死不可,左不過是和他死在一起罷了。”她想要的從來都很少,得到的也很少,或許便是因為如此,隻要能與桀揚在一起,天涯海角,黃泉碧落,她都能得一世喜樂。所以,縱然死又何妨,黃泉忘川,隻要有他相伴身旁便好。

白一漠看著沐琬辭堅定從容的臉,有一瞬的恍惚。本就知眼前這女子不同於一般的青樓女子,然而身處陌生的江湖門派且身受重傷卻無一絲害怕,已非尋常女子所能做到。一番言語,更是重情重義。

“沐姑娘果真非一般女子,在下佩服。永煜王有這麼一位紅顏知己,著實令人羨慕。不過想來亦屬常情,永煜王心係國家,以百姓安樂為己任,深受百姓愛戴。且相貌英俊博學多才,實難以讓世間女子不為其傾倒。”

沐琬辭笑了笑,一顆心卻仍舊掛心在明桀揚身上,有些話憋在心裏一定想要問清,“既白門主知王爺乃國家之棟梁,又為何還要行刺他?別怪琬辭唐突,我想知道是誰想要買他的命?”

白一漠沉吟了片刻,聲音淡淡的,“沐姑娘,不是在下不告訴你,隻不過這是門裏的規矩。我們收錢殺人,從不過問買家是何人,而要殺的人又是何人,是該殺或是不該殺。雪隱門就如同一個生意人,隻做他認為能賺錢的生意。不過在下可以告訴姑娘的是,確實是有人出了十萬兩黃金的價格來我們雪隱門替他殺了永煜王這個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