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琬辭一驚,在段景灝的目光下站起來,走出自己的位子,緩緩施禮,“民女宋雲鳶參見皇上,祝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皇上上上下下打量了沐琬辭一番,滿意地笑了笑,“不愧是宋太傅的孫女,溫柔嫻靜舉止大方。賞。”
“謝謝皇上。”沐琬辭坐回位子,隻見段景灝側過來來附在她的耳上道,“看來皇爺爺挺喜歡你的。”
沐琬辭隻覺得今日這戲快要唱不下去了,回了他一句,“隻可惜我是個冒牌貨。”
段景灝一怔,臉色微微變了變,轉開頭自己飲酒去了。
“哼!”和樂融融的氣氛中忽然傳來一聲冷哼聲,沐琬辭一抬頭,隻見對麵的琴湘郡主正一臉敵意地盯著自己,過了一會兒忽然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沐琬辭隻覺得有一種極不好的預感產生,果不其然,隻見琴湘郡主附在身旁同為郡主的母親耳邊說了什麼。她母親便起身道,“皇上,今日趁著皇上壽辰這麼好的日子,希望皇上能替琴湘指一門婚事。琴湘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也應該找一個配得上她的男子來娶她為妻。”
段景灝聽到這番話,不由惱怒,低聲恨恨道,“就知道她們一定會自己開口提出來的,真是氣死本宮了。”看來段景灝是早已料到琴湘郡主會來這一招,這才早早地安排下沐琬辭這顆棋子。
皇上果然怔了怔,似乎在很認真地思考著,“確實應該給琴湘擇一門好的親事,琴湘自己說,看上哪家的王孫公子了,朕給你做主。”
話音落,隻見琴湘郡主的目光便含羞帶怯地望向了段景灝,欲說還休。她的母親見狀,連忙笑道,“皇上,琴湘眼界可高著呢,一般的人可入不了她的眼。知女莫若母,除了……”
“皇爺爺!”段景灝忽然開口,打斷了對麵的人即將脫口而出的話。他站起身,依舊笑著,“既然皇爺爺要替琴湘作主婚事,那皇爺爺也給孫兒賜個婚吧。”
皇上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段景灝吸引了過去,他頗感興趣地道,“哦?難得灝兒竟然主動提出要朕賜婚,說吧,哪家姑娘?”
段景灝將沐琬辭拉了起來,“人我都帶來了,皇爺爺方才也看了。孫兒要娶雲鳶做太子妃。”
對麵的琴湘郡主氣得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看著他們。
“這回不再是收藏了嗎?”皇上問道。
“是,孫兒已經將東宮裏那些女子都送走了,收藏隻是一種欣賞,卻不是愛。而孫兒對雲鳶,是真的愛,我願意為了她放棄所有的收藏。”他轉過頭來握住了沐琬辭的手,他的手掌很寬很暖,還有他的話也很動聽深情。若不是她一直都是清楚這隻是一場相互配合的交易的話,她簡直要以為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皇上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笑了,“灝兒果真是長大了,既然如此,就讓禮部擬個日子吧。”
段景灝見狀,連忙拉著沐琬辭跪下,“謝皇爺爺。”一時之間,殿中此起彼伏的都是道喜聲,那對想求作主婚事的母女一下子被遺忘在了角落裏。
樂聲起,舞伎翩翩起舞,熱鬧非凡。
段景灝應付完那些賀喜的人,轉身看見沐琬辭有些怔忡的模樣,低聲道,“方才本宮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應付皇爺爺,你可不要信以為真了。”
沐琬辭一怔,側頭瞪了他一眼,同樣低聲道,“太子殿下自己不要信以為真了才好,眼下求得了旨意,到時候要去哪裏找個人出來與殿下成親。”
“這個不用你擔心,本宮自然有辦法,你不需要為本宮擔心的。”段景灝笑得輕佻,忽然目不轉精地盯著沐琬辭的臉,“忽然發現你生氣時的樣子還真是有趣的很。”
此話一出,沐琬辭更加皺起了眉頭,頭一次覺得他除了很會騙人之外,還各種不正經。她轉回身,不再理他,而身後的那道目光卻依舊灼烈,一點都沒有消散的意味。他們一個人看著,一個人忍著,誰也沒有注意到殿中有一道憤恨的目光正直直地射在他們的身上,仿佛要將他們全都撕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