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來到位於高塔左側辦公樓內的內務處,分好了房間,他們都分在C區的十三號樓,原來從監獄大門進來之後的第一個廣場是A區,是給犯人開會時集合的場所,建有高塔的第二個廣場是B區,是監獄管理者的辦公和生活區。向北走穿過B區,就是C區,C區就是犯人們所居住的地方。一行人來到C區,首先撲麵而來的是一陣腐敗的味道,C區的地麵似乎從來沒有修葺過,依舊是廣闊的泥濘土路,踩在上麵感到非常的膩滑,泥濘土路的前方,建有二十幾座破舊不堪的三層樓房,顯然是最簡陋的筒子樓,這種樓房每一層分為兩排,每一排有七間屋子,每個屋子關押三名犯人,每層都有公用的洗刷間和廁所,這就是胂椮監獄絕大多數犯人的生活場所。
一行人走到十三號樓前,獄警跟入口的兩個持槍警衛打了個招呼,便開始上樓,走到二樓,二樓樓道口手持警棍的警衛便帶領著這群犯人,按照編號分了房間,二樓樓道盡頭有兩個守衛盯著他們,一旦這群新人產生嘩變,守衛便毫不猶豫的射擊。
張清風分到了二號房間,推門而入,屋裏隻有三張木板床,床上蓋著一張草席,還有一床破棉被,其他的隻有一張破舊的桌子了。張清風找到自己的床鋪,躺倒在上麵,細察此人,身材中等但筋骨清奇,相貌英俊,目如朗星,兩道濃濃的劍眉透出一股豪氣。張清風此刻臉色憔悴不堪,回想這幾個月的經曆,歎息萬千,傷感不已。這個時侯,同時關押進來的另外一個人,伸了一隻手過來,用緬甸話說道:“你好,我叫無葉囊。”張清風望向那人,那人身材不算高大,但是很結實,黝黑的麵龐上眼窩深陷。張清風也友善的跟他握手,說道:“我叫張清風。”無葉囊伸了一個懶腰,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著,問道:“聽你這名字,你好像是中國人吧。”張清風答道:“是的,自從我祖父下南洋以來,我們三代都居住在泰國。”無葉囊疑惑的問道:“據我所知,下南洋的華人都是安分守己,專心經營自己生意的老實人,胂椮監獄怎麼會來抓你呢?”“我祖父下南洋後靠外貿為生,後來有了自己的紡織廠,專門紡織中國的綢緞,依靠英屬東印度洋公司的世界貿易,慢慢的發展起來的。經營到我這一代,生意已經很紅火了。也許是招人嫉妒吧,有幾次有人來惹事,都被我們擊退了,本以為是些市井無恥之徒,也沒有太在意。後來,又來了四個人,我本想也是此類人物,但沒想到個個都是高手,其中有個最厲害的,跟人過招都是一招致命,被他打死無不筋斷骨折,我從沒見過出招這麼凶狠淩厲的高手。與他們對抗時,我打倒了一個,但這時我的工人和保衛們已經被他們屠戮殆盡,他們三個圍攻我一個,最後,那個高手一腳踢中我的胸口,感覺就像一把巨錘砸來,我頓時失去知覺,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鎖在卡車上……”
無葉囊聽後唏噓不已,問道:“這些人會是誰派來的呢?”張清風站起身來,望向窗外,沉思了一會,說道:“估計是胂椮監獄…………”無葉囊歎了口氣,說道:“想不到胂椮監獄也會向普通平民下手,真是可恥之極。”
張清風衝著無葉囊笑了一下,問道:“那你呢?”無葉囊說道:“我?我應該算是雇傭殺手吧,我綽號獵鷹。”張清風大吃一驚,跟自己同居一室的居然是專門暗殺黑幫高層和政府議員,在業內號稱“獵鷹抓下,有死無生”的世界級通緝犯獵鷹!無葉囊看著張清風驚異的表情,無奈的搖搖頭笑道;“我現在隻是一隻拔了虎牙的老虎而已,一次暗殺後暴露了,被警察射中了膝蓋,然後活捉了。”張清風其實也注意到了,他走進來時是一跛一跛的,張清風出於對他的尊重,裝作沒看見也沒詢問。
兩人越談越開心,越談越投機,無葉囊發現張清風是個性情中人,直言豪爽,不乏機睿,敞開胸懷跟他聊了起來,直到黃昏將至,夕陽西下,兩人帶著一天的困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