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資頗高,無師自通,竟在摸索中將靈力的運轉穴位路線推演了個大概,這才讓這套劍訣能夠使出,但就算如此,那不足十分之一的錯誤仍舊是施展劍訣中不可忽略的弊病。少寧將今日視作自己改變命運的最後機會,某些不連貫之處,他幹脆直接截住靈力運轉,重新在體內周天流轉靈力。也正因如此,這六壬道門中,本是行雲流水、師法自然的入門劍訣,在少寧的手中變得異常霸道。
這樣做,重者走火入魔,輕者傷害自身。
少寧當然知道,就算沒人告訴他,他以往嚐試這種做法時,身體也已經暗示了他這樣做的後果。
但他願意,他不後悔,他心中有夢:有朝一日,一劍平天下的鴻鵠之夢!而今天的這場比鬥,便是他在實現夢想的道路上踏出了第一步,腳步雖稚嫩,卻堅定而有力。
拚命的氣勢、霸道的劍訣、強大的靈兵,讓對麵的仲孫昂開始變得惴惴不安,他並不想拚命,也不願拚命,他的未來,就算不是天之驕子,也能平安無事的位列門中長老之席,他自然不願拚命。
少寧願意,因為他沒有未來,他正在親手為自己打出一個未來。
於是,在第二十八招時,仲孫昂慌了,而少寧已拚到了極點,他伸出手去,抓住了對方的劍身,而後,青笛搭在了對方的喉嚨處。
這畫麵看上去很不協調,甚至有些搞笑,矮小的少寧還不到仲孫昂胸口,但沒有一個人笑。
下巴落了一地,如何去笑?
而後,重拾下巴的眾人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和掌聲,他們揚眉吐氣,心中隻剩下一個字:爽,真得很爽!
但是有人卻很不爽,比如劉文佐、比如仲孫昂、再比如房雨華,這臉打得酣暢淋漓,讓往日欺負他、輕視他的人心中如何爽快?
少寧撤去青笛,向後移了幾步,對仲孫昂拱手說道:“承讓了。”
仲孫昂臉色陰沉,話也不說,便回到了房雨華身後。一眾弟子口哨連連、噓聲四起,毫不掩飾地嘲笑著惱羞成怒的仲孫昂。
房雨華陰沉地看著少寧,又看看他手中的青笛,眼神微動。他來此名為收徒,實為揚威,當年他論聰穎、論人性都比不過兩位師弟,掌門之位旁落他人。他借口遊曆,卻訪山拜師,進入了空山派,最後還得了個長老之位,這些年他一直沒有回過師門,這次前來正是想向往日的二師弟耍耍威風、再演一出以德報怨的戲。
可歲月荏苒,山中修士,壽命長久,自然不覺,但人間已是物是人非了,他昔日的師弟,一個已然入土,一個投身軍旅、戎馬倥傯。
戲總是要演下去的,但卻最終讓人拆了戲台,打了台柱子,他這幕後的老板,又豈會開心?
他陰笑一聲,對劉正空陰陽怪氣地說道:“劉師侄,你這門中真是人才濟濟啊?劣徒學藝不精,活該丟臉。”
劉正空沉默不語,隻是焦急地為長子療傷
房雨華又是一聲冷笑,再次環視眾人,說道:“好,既然如此,那麼……你叫什麼名字?”這話自然是問少寧的。
少寧連忙行禮答道:“小子叫張少寧。”
“張少寧……好,從今天起,張少寧就算是我的弟子了,少寧,你收拾收拾東西,咱們明日就走。”
少寧一聽,心中大喜,連忙拱手稱是,門中眾人也都連連鼓掌叫好,這樣的結果,豈非最好?
但仍舊有很多人不滿意,比如仲孫昂,比如劉正空父子,他們自然很不滿意,卻也無能為力。
劉正空麵色不善地看了一眼少寧,又對眾人不耐煩地說道:“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