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嚓”一聲脆響,有血液流出來然而卻是白色粘稠的液體,肖遙吃了一驚,動作不可避免的滯澀下來。來不及再去多想烏蜥充滿黃色黏液的大嘴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呼聲,喉結上下滑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從它的體內跑出來。
頓了頓,肖遙的劍再次舉起來,可是這次卻再沒有出手的機會,鋪天蓋地的銀光像雨絲一般密集,從它的口中噴射出來。
驚訝於如此動人心魄的攻勢,肖遙愣了一愣向後退了幾步,中指和拇指同時扣起,小指孤立的伸向某個未知的地方,真力勃發長劍挺立與無名指和食指之上的虛空,緩緩的旋轉幽幽的藍光輕柔的發散出來。然後在內力的驅動下環繞手腕形成數隻白光熠熠的利刃,銀光在距離他一尺遠的地方停下來,像餓極的老虎盯著自己的獵物卻心懷忌憚不敢輕易向前。烏蜥發出憤怒的嗚咽,火紅的眼睛瞪著麵前白衣的男子,銀光不絕。
“受死吧!”女子的聲音再次傳來,驚覺到耳邊溫熱的氣息,肖遙腦袋裏轟的一響,居然沒有發現她然而對手卻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他身後。
“紫衣?”危機之中還能氣定神閑的問出這句話來,女子不得不佩服他在對手麵前表現出來的冷靜。
“要你命的人!”她說。
她的劍極細極長,白色的劍穗突突的跳動恍若雲彩。
無視眼前致命的銀光,肖遙的手撤回來,身子一矮輕描淡寫的把殺機引向身後的紫衣女子。烏蜥一見這種情況嚇得魂不附體,幾乎想撲上去重新把它們吞回去。
主人,它想。
眼中精光一閃,極細的劍彎成了圈忽的反彈過來。
“叮叮叮”幾聲響爆出零星的火點,銀光瞬間就消失了,地上倒插著數枚閃著寒光的毒針。
肖遙大吃一驚,一大片野草迅速變得枯黃,周圍的泥土中泛著烏光,毒針奇跡般的化為濃黑的液體滲進泥土細小的縫隙裏。
小屋的火勢越來越大,四處都是火苗在竄動,被風一吹倒向一邊。
火光中可以看見屋脊被燒得漆黑,脊身開裂,沒燒著的茅草稀稀落落的往下掉。整棟房子發出吱吱的響動和火焰爆裂的聲音,五彩蛇群在周圍圍成一圈驚恐的吐著紅信身體纏繞在一起互相摩擦顯得很不安。
原來這些蛇是怕火的,肖遙恍然大悟。
中心一片暗紅的顏色在漸漸的消退,相反地邊緣則由透明變為像血一樣的鮮紅。
完全看不到人麵的形狀了,僅僅就是一個巨大的紅色圓盤,這個圓盤轉動著像古老的咒術,對一切它所看見的生靈發出致命的詛咒,它永遠旨在血腥,嗜血是每一個暗血隱所不可避免的生存原則。
肖遙驚恐的看見被紅色煙霧籠罩的蛇群幾乎是在一瞬間變成了慘白。一層黑色的黏液從身上熔化流下來,露出了裏麵雪白的肉色,然而卻沒有絲毫的血跡像白玉一般純淨無暇,頃刻間四處都是蠕動的白蛇,奇怪的是它們的眼睛變得如海水一般湛藍,四處張望著眼底一片茫然。看不出有什麼痛苦,甚至沒有做太大的掙紮蛇陣已經崩潰,一如荒郊遊蛇扭動著身體漫山竄逃。
僅僅片刻之後肖遙再次驚出一頭冷汗,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蛇群劇烈的跳動起來,拚命的甩著身體淒鳴遍野。樹木咯吱咯吱的響,樹葉由綠變黃,化為飛灰,細小的樹枝紛紛的掉下來,在半空中與空氣融為一體,整棵樹到最後隻剩下光禿禿的粗壯樹幹,冒著暗紅色的煙做最後的喘息。
所有人都停下來,等著它的下一步動作。
紫衣手中緊握著劍柄瞪著肖遙一句話也不說,劍聲吟吟。
空氣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幾雙眼睛中映出巨大的紅色圓盤,漸漸的逼近。刹那間恐懼充斥在每個人的心底,想起藍衣死前的樣子肖遙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手腕一發力劍光颯然騰起。紫衣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頭微微揚起冷眼旁觀。
“站住!”火光深處傳來的聲音像有某種魔力,肖遙不由自主的停下來。
不再有任何的響動,他怔怔的望著在大火中搖搖欲墜的小屋,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片刻的停頓之後肖遙重新提起手中的劍。
“快退回去,你不要命了嗎?”她還活著,肖遙的心跳加速,更加不能阻止前進的腳步。
眼中紅光一閃,他注意到腳下白色的蛇身開裂開來,麵塊一樣幹硬的血肉從骨架上脫落,直到隻剩下一具具扭動著的蛇骨,仍然在不停的掙紮著。不一會兒入眼幾乎全是白生生的骨頭,看不見一點血跡仿佛都被什麼東西吸幹了,掉落的肉塊一觸地就化為齏粉。在這一刻生命就變得如此的脆弱和不堪,而始作俑者卻終究還是生命本身。
最為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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