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修融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向鬱新辭。

似乎在等鬱新辭點頭。

哪知鬱新辭直接拒絕。

“抱歉。”

她走到付修融麵前,直接將畫拿了回來,惹得付修融愣愣地盯著她,好似沒反應過來似的。

“辭兒,你也太不懂事了,一幅畫而已,怎麼和小侯爺說話的?”

鬱父及時替付修融化解尷尬。

倒是那宋氏見此,忙不迭上前詰難。

“你這丫頭也忒沒規矩。才剛讓你過來你不來,現在又冒失地頂撞小侯爺,是何用意?你這品行,如何配嫁入侯府?”

宋氏看似在教訓鬱新辭,實則故意當著文遠侯貶低鬱新辭。

說話之間,她已經走到鬱新辭跟前,習慣性背過鬱成的目光去擰鬱新辭的手臂。

這手法,打從鬱新辭的親娘辭世時宋氏就開始練了。

早已經運用的‘爐火純青’。

完全不會露半點破綻。

外人看來,不過就是輕輕扯了鬱新辭一下。

實則用了多了力,隻有她自己知道。

可令宋氏沒想到的是,鬱新辭再不是從前那個逆來順受、甭管被她傷成什麼樣都不敢吭聲的小妮子。

鬱新辭手臂上慣常被她掐擰的地方今日裹了一片藏滿了針的反刺甲。

宋氏狠狠擰下去的時候,那反刺甲上的針便毫不客氣地紮在了宋氏手中,根根到肉。

拔出來時,宋氏的手指頭紮的像篩子似的,密密麻麻都是血點。

疼得宋氏倒吸一口涼氣。

卻又不敢叫喚。

隻能背著鬱成和文遠侯恨恨地瞪著鬱新辭。

恨不能用眼睛剜下鬱新辭身上的幾塊肉。

咬牙切齒地用隻有她和鬱新辭聽得見的聲音說:“死丫頭,活膩了是吧?敢如此對我,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夫人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鬱新辭緩緩收回胳膊。

完全不放在心上。

看著宋氏對她恨之入骨的模樣,思及前世的自己嫁入侯府後對這個女人千恩萬謝的樣子,隻覺得諷刺至極。

這讓宋氏越加惱火。

礙於鬱成和文遠侯在,才沒發作。

心中卻已厭極了鬱新辭,更後悔親手將鬱新辭推出來,磨著牙說:“好個不明白。死丫頭你放心,我很快就會讓你明白的!”

“哦……”

鬱新辭依舊淡然以對,已經開始低頭卷畫。

等畫卷好了,她才拔高聲音敷衍了:“爹爹和夫人教訓的是,給侯爺和小侯爺賠禮了。我還急著還畫,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完立即往外退。

退出去時,她注意到了宋氏怨毒的眼神。

但更多的注意力卻是一直盯著她看的付修融。

四目相接時,鬱新辭心中再起波瀾,前世種種如浪潮般席卷而來。

恍然間,她甚至看見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那時,鬱新辭竟莫名有種衝動。

她在心裏對自己說:

“鬱新辭,先別折騰了,乖乖地嫁過去。

等懷了玥兒和朗兒後再悄悄地弄死付修融吧!

到時候把侯府把持在自己手中,當個有錢有勢的寡婦,帶著一雙兒女好好過日子,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