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新辭的心緒被那幅畫攪擾。
思慮再三後,她直接去了前院寧安堂。
可她才剛到,就聽父親與文遠侯拍板敲定了她和付修融的婚事。
“好,一切依侯爺所言。”
“多謝鬱兄,那辭兒和修兒的事就這麼說定了。下月初八便是良辰吉日,屆時我派人來下聘。”
什麼?
鬱新辭猛地一驚。
那種窒息感再次襲來。
不由地捏緊了手中的畫。
她明明記得,上輩子這事最終敲定是兩個月後的事情,下聘更是半年後,所以杜嬤嬤拉她的時候她才推諉不去,想著或許還有轉機。
“下月初八?侯爺,這、這……這是不是太趕了?”
鬱新辭愣怔之際,宋氏忽然開口。
自然,並非是她真的覺得時間太趕。
而是鬱新辭突然的‘忤逆’讓她有了新的考量。
畢竟家中已經有了個原配嫡室所生且處處壓在自己頭上的正牌景王妃。
再來一個不聽話的未來文遠侯夫人……
宋氏覺得十分不妥。
所以也就不那麼想促成這樁婚事了。
鬱家女兒多的是。
除了鬱新辭這個嫡女,還有庶女,還有二房、三房等眾多偏房的嫡女、庶女,挑一個好拿捏好掌控的嫁過去,才是宋氏心中所想。
鬱成卻不這麼認為。
他需要牢牢捆住文遠侯府的勢力,勢必要嫁親女兒過去。
而文遠侯地位不低,他不可能推個庶女出去。
老五老六又死活不肯嫁,他能選擇的隻剩下老三了。
所以宋氏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差點將‘閉嘴’二字狠狠摔在宋氏臉上,當即剜了宋氏一眼。
可巧被文遠侯看見了。
他淡淡一笑:“鬱夫人所言極是,確實有些趕。怎奈亡妻近來總給我托夢,若不把此事定下來,我實在是難以心安。”
……
雙方又說了些許客氣話。
鬱新辭一句也沒聽進去。
她隻感覺有道晴天霹靂狠狠地劈在了自己頭頂。
卻不能當即反抗。
因為這是爹爹力主的事情。
不管她怎麼想,爹爹都會堅持。
而且隻要她敢說不,就會徹底觸怒父親,讓她失去自己唯一的立身之本。
為今之計,唯有徐徐圖之。
先找出贈畫之人才是緊要。
“爹爹。”
穩定心神後,鬱新辭將一切情緒收回心底,從容地拿著畫走向寧安堂,走到鬱成和文遠侯跟前。
見麵先行禮。
禮畢,鬱新辭直接轉向付修融,“你就是小侯爺?府中婢女說這是你讓人送的。抱歉,無功不受祿,還你。”
鬱新辭把畫遞給了付修融。
不等付修融回答便緩步退去,餘光卻悄然落在付修融的身上,不動聲色地觀察付修融的所有反應。
然而,付修融那張熟悉的臉上竟沒有半點她想要的反應,依舊如前世初識時那般純真無邪。
接過畫後,他緩緩展開細看。
等鬱新辭快要退出寧安堂時,他才說話。
“鬱姑娘,這畫並非我送的。不過畫中孩童倒是有趣,畫的筆觸著墨也很細膩。姑娘若是同意,不如把這畫贈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