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新辭咬緊了不給解藥。

即便宋氏威脅她,她也無動於衷。

宋氏氣不過,一把搶過鬱新辭手裏的簪子,狠狠在鬱新辭胳膊上紮下一道口子,逼向鬱新辭:

“如今你也中毒了,我看你自己用不用解藥!”

“放心,夫人,我雖怕死,但有您陪著,我覺得不虧。”

風雪之下,鬱新辭已經凍得失去知覺了,卻完全沒有妥協的意思。

總而言之一句話:

想要解藥?

沒門!

一番僵持之下,宋氏的毒藥已經發作了,腹部開始疼痛,一陣一陣的,如同刀絞,無以緩解。

不過一會兒功夫,額頭就冒出一層密汗。

鬱新辭卻在寒夜裏發笑。

淒涼而又瘋狂的笑。

麵對這樣的鬱新辭,宋氏已然無計可施。

她靠在杜嬤嬤身上,恨恨地指著鬱新辭:“你到底想怎樣?鬱新辭,你到底想怎樣?你說話呀!”

鬱新辭看也不看她一眼。

非是她願意如此。

可她恨啊。

那板子打在身上,一下一下,差點兒連她的小命都要了。

再不發狠,讓敵人記住自己的瘋狂,不敢再輕易下手,以後又將如何立足?

難道像上輩子一樣,怯懦不堪,一步一步走向無法回頭的深淵嗎?

“鬱新辭,你說話!你說話呀!你到底想怎樣?把解藥給我!給我!求你,求求你了!”宋氏儼然已經撐不住了,開始求饒。

可是說出的話卻像是在命令。

鬱新辭豈能聽?

她一動不動地趴在那兒,壓根不予理會。

二人就這麼僵持下去。

又耗了不少時間。

就在宋氏終於支撐不下去,決意拿出所謂的求人者的態度時,秋風院的院門被人一腳踹開。

是鬱成。

他款步走進院子,冰冷地盯著已經不成樣子的二人。

宋氏陡然心慌,忙不迭收了服軟的想法,立即又哭又泣地向鬱成撲了過去。

“老爺,救命啊!您快些給我做做主吧!這辭兒簡直是太、太不像話了!她怨我將她許給了身有隱疾的小侯爺,竟偷偷向我下毒!”

“我被逼無奈,這才帶著下人來秋風院逼她要解藥,可她非但不給,還威脅我,老爺,我快疼死了,您救救我吧!”

宋氏說得煞有介事。

完全將責任推在了鬱新辭身上。

一點不提自己的錯處。

那一張嘴,比木工師傅的刨子還利索萬倍。

鬱新辭自愧不如。

卻也不打算就這麼任由她汙蔑。

她冷諷道:“夫人這嘴不去上陣殺敵真真是可惜了。您要是上了戰場,還要什麼刀槍劍戟,憑您這張嘴就可以殺敵無數了!”

“你胡說什麼?”

“是我胡說,還是夫人欲蓋彌彰?”

鬱新辭反駁。

仰頭看向父親鬱成,眼中滿是淚花。

但論起哭功,儼然是宋氏技高一籌。

鬱成聽了一會兒,隻覺得腦子犯疼,喝道:“給我閉嘴!還嫌不夠丟人嗎?”

罵完宋氏,鬱成立即將槍口對準了鬱新辭。

“還有你,行事越來越張狂,哪裏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怎麼,是我對你太寬容了嗎?還不趕緊把解藥拿出來!”

“爹爹?”

鬱新辭眼中淚水更烈。

哽咽一聲,全是委屈。

可她還不能和父親鬧僵。

雖有萬般不願,到底還是做出了退步。

但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爹爹讓交,我自然是要交的。可夫人不分青紅皂白對我這頓毒打,難道就這麼打了嗎?”

鬱新辭將淚水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