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序章 一(1 / 2)

“好!”

一陣陣的喧鬧和拍掌聲,伴隨著烈酒和菜肴的香味、在這座黑夜籠罩下的鄉村裏回蕩。

這裏,隻是一座平凡的小鄉村,人口還不到一千;其中居民絕大部分都是普通的葡萄園農夫,而負責管理他們的則是這裏的村長,另外王國的稅務官員每月會到訪這小鄉村一次,收取應繳付的稅金之餘、順帶撈點額外的好處。

雖然沒有處於交通要道、而且深處內陸的環境裏,這座小鄉村中卻從來都不缺乏陌生人的麵孔;這座小鄉村附近田地裏出產的燕麥,是出了名的優質飼料;王國軍隊的采購官,以及那些騎士們的管家們——他們的主人往往家財勢大,紛紛前來這座小鄉村,來為他們的愛馬準備食物。

鄉村裏陌生人最多的日子,莫過於每年的六月底,也就正是燕麥開花、收割的季節,今年也是如此;才剛剛踏入六月的門檻、四處蜂擁而來的人們便已經將這座小鄉村裏僅有的那家附設酒店的旅館擠滿了。

庫魯來到酒店門口,背後帶著四五個人;庫魯是這座小鄉村村長的兒子,同時也是這座小鄉村的警備隊隊長。王國不會為庫魯這樣自封的警備隊隊長支付任何報酬、但同時也不會為像這樣平凡的小鄉村指派警衛或者士兵;為了處理偶爾發生的鬥毆或者偷竊事件,居民們不得不自掏腰包來維持庫魯,以及他身邊的幾個所謂警備隊成員的生活。

庫魯不喜歡陌生人,尤其是酒醉之後的陌生人;他們在自己的肚子裏灌進了足夠、甚至是過量的酒漿之後,便會四處生事、而令平素悠閑的鄉村警備隊不得不出動去處理糾紛——就像今晚一樣,在聽到第四個關於酒館裏的打架事件的報告之後,庫魯也不得不決定親自過來看一看。

一陣悠揚的六弦琴聲從酒館裏飄蕩出來。伴隨著這六弦琴聲傳來的歌聲顯得有點滄桑、淒涼,正好配合歌曲中所講述的、悲壯的英雄故事;這段歌曲正好已經唱到尾聲,庫魯也就趁著聽眾們鼓掌的時機、帶著手下走進了酒館。

剛才演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像這個中年男人這樣,帶著六弦琴四處遊蕩,依靠動聽的琴聲和歌曲來換取報酬的人,通常都被人們稱之為歌者,而另外一個相對正式一點的稱呼、則是吟遊詩人;有數百個這樣的歌者在王國各地旅行,無數古老的傳說和故事從他們的口中傳出、繼而流傳民間。

沒有人理會走進來的庫魯和他的手下。事實上,這位村長的兒子、鄉村警備隊隊長並不是太受人們的歡迎,在不少居民的眼中、鄉村警備隊僅有的用途,就是從他們的錢包裏掏錢。從酒館裏的情況看起來,打架事件早已經收場;自知不會有人舉杯歡迎他的來臨的庫魯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幾響清脆的琴音拉住了他的腳步。

琴音並不是來自那個中年男人手中的琴,而是發自酒館裏的另外一個角落;一個長著滿頭紅發的女孩正漫不經心、卻又有條有理地撥弄著手中的琴弦。女孩身穿一套白色的普通旅人服裝,手中的那把六弦琴很明顯已經經過無數歲月的洗禮、而顯得有點陳舊;女孩的頭發如同火焰一般鮮紅,而她的瞳孔則猶如一雙璀璨的貓眼石,向四周散發著碧綠色的光芒。隻見女孩那圓潤的麵孔略略揚起、粉色的嘴唇微顫,歌聲便瞬間蓋過了酒館裏的一切吵雜聲。

女孩所唱的、與之前那個中年男人所表演的是同一首歌曲,那歌曲講述的是一位古代帝王為了拯救自己的臣民、而不惜舍身屠龍的故事;但是,與中年歌者所凝造的悲壯氛圍不同,女孩的琴聲既歡快又活潑,女孩的歌聲既清逸又靈動——一切歌曲中的悲傷情緒都被女孩的歌聲清洗得一幹二淨,剩餘的、就隻有對那位最終戰勝巨龍的各代帝王的敬仰和感歎,也許不夠莊重、但是就跟歌曲裏,目睹戰勝歸來的帝王的公主一樣、喜悅的心情盤旋在酒館裏每一個聽眾的心中。

又一陣掌聲在酒館裏響起、繼而飄蕩在這小鄉村之中。

跟隨在庫魯身邊的、全都是村裏的無業遊民,他們的日常工作、就是尾隨號稱鄉村警備隊長的庫魯身後四處遊逛;“這妞兒長得不錯。”庫魯身後的一個隨從對唱歌的女孩作出評價。

“的確……”而此刻的庫魯卻已經像看見骨頭的狗一樣,兩眼發光;庫魯曾經見過不少旅行經過本村的歌者,其中的女性並不多、而像這樣貌美的年輕女孩就更加少見了。於是,庫魯粗暴地推開酒館裏圍觀的客人,來到女孩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