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賭服輸？”
“當然是了。”顧淳之雖然不屑，但還是接過茶碗，往隔壁茶座借了一碗濃茶，行跪禮，雙手捧茶。唐順笑眯眯地接過茶碗，站起身，扛著算命幡拍了拍顧淳之的肩膀。
“走，為師帶你回家。”唐順把顧淳之帶上了西城邊的一座小山上。山裏有間唐順自己建的院子，平日裏獨自一個人在那裏練習，如今派上了用場。
院子裏有一間屋子，正對東麵，一進去正衝著就是一幅長軸的書法，字很硬氣，筆筆見力。顧淳之認得出，這是父親的字。畫下是一張八仙桌，兩旁擺著兩把上著烏雀漆的太師椅。正堂的兩邊是兩間臥房，一間收拾得幹幹淨淨，另一間堆滿了書，毛筆隨意地扔在桌上。屋都帶著小窗，推開窗，四周都是竹林，竹林外還有各種高大的樹木，因生長多年而鬱鬱蔥蔥，風一吹便是滿屋的樹葉搖晃聲。
“以後你睡這間。”唐順把顧淳之領到那間雜亂的屋子裏。
“這不是你的臥房嗎？”
“這是你爹原先住的。”唐順摸了摸顧淳之的腦袋。“他平時就好看個書琢磨琢磨，你看看他看過的書，說不定能從那些亂七八糟的批注裏找出些有用的東西。”
“那便謝過師傅了。”
“給你這一櫃子的書，先看完再來跟為師討教。”唐順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往山下慢慢走去。
顧淳之捧著一本《連陽心法》，從上午一直做到傍晚。唐順在山下溜達了一天，拎著一捆竹筍和一兜白蒜，提著一壺酒和一條鱸魚晃悠著回到了小院。
“喲，這麼勤奮，來，為師給你做點好的犒勞一下。”唐順說著轉進了灶屋，手裏的鱸魚還蹦躂著甩了他一身的水。他把竹筍斬成小段，白蒜切片，排在鱸魚下，又淋上了點酒，開始上鍋蒸。不過一會，魚的香味就飄滿了院子。
吃過飯，顧淳之又捧著書開始讀，燭光搖搖晃晃，唐順被晃得眼疼，起身關上了窗，便回屋歇下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聽見乒乒乓乓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胡亂蹬了鞋子出門一看，顧淳之提著一根木棍正照著昨晚上自己記下的招式比劃著。唐順倚著門，看著看著也提了一根棍開始練。
“出棍的時候，手臂要直，和木棍一樣直，平放著。”唐順邊練習邊教著顧淳之。
“啪”一記棍擊，顧淳之手臂抖了抖，伸得更直。
“揚起棍來的時候，手腕用力，要把力從手上傳到棍上。”唐順把木棍舞得呼呼作響，一棍子打下去，院子的泥地上出現一道深深的痕跡。
“收棍要幹脆，不能讓對方抓住你的棍。”顧淳之收棍的時候唐順一把抓住棍末，把棍子一轉一挑，顧淳之的木棍就脫手了。
“練武，重要的還是心性。你先從山上跳石階蹦躂到山下再跑上來吧，到山下順便再帶碗豆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