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心都碎了
江彬獨自驅車去了位於玲珠區的世家公館別墅區,蕭美倫就住那兒。到了蕭美倫家門口,江彬將車停好,從車裏拿出她愛吃的台灣點心鳳梨酥和太陽餅,隨口叫了一聲:“美倫,我是阿彬……”
從屋裏走出來的是管家秦媽,她從江彬手中接過點心,然後無奈地說:“小姐剛出去了。”
“喔,她有事嗎?”
秦媽搖了搖頭:“剛才我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應該又是去喝酒了。”
江彬心猛地一沉,沒有多想,即刻上車向濱江西路開去。
天鵝大廈二樓的夜韻星特色酒廊,緊鄰林江,如果是晚上的話,坐在酒廊的二樓,林江美景盡收眼底。那兒是蕭美倫常去的地方,她喜歡一個人去那裏喝酒,她和酒廊老板很熟,幾乎每次都能訂到包間。這次也不例外,江彬在一個離人群較遠的包間找到了她,此時,她正在哭。為了不讓外麵的人察覺,蕭美倫特意放了一段柴科夫斯基的《第一鋼琴協奏曲》,一陣雄壯有力的號聲將狹小的空間撕割得七零八落。哭聲夾雜這首曲子,烘托出了一股暢快的悲情,江彬受了觸動,心都碎了。
見是江彬,蕭美倫用手胡亂擦了下臉,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沒事,就是突然覺得心裏憋悶、孤獨。”
江彬緩緩坐到她的身邊,默默注視著她,蕭美倫也沒再說話,靜靜凝望著他。江彬和蕭美倫早已習慣了這種共處的方式,代表快樂的大多是眼淚,沉默成了最和諧的溝通。
說來也是蹊蹺,江彬和蕭美倫最初就是在類似的情景中相識的。
五年前的那天晚上,江彬喝了很多酒,從一個酒吧到另一個酒吧,沿著海深市海上世界地下酒吧一條街一路喝過去。當時江彬剛從主持崗位下來,一時無所適從,無聊,寂寞,空虛。無意間江彬喝到了這條街的終點,在子夜兩點多時,他跌跌撞撞又進了一個叫“菊貴坊”的酒吧裏。據說那是一個高端商務人士去的地方,不過這個地界並不怎麼高端。裏麵放的都是一些軟色的音樂,什麼遊鴻明的《下沙》,張愛嘉的《愛的代價》,羽泉的《冷酷到底》等等。進去後才發現,其間坐著一幫三十多歲西裝領帶的男人和他們帶來的雛兒們;也有一些來自亞非拉第三世界國家的老外在那裏插科打諢;還有三四個老外圍著一個戴著白色胸罩的妖嬈女子跳著鋼管舞。那姑娘可能是high大了,黑色的緊身皮褲包裹得曲線玲瓏,而白色胸罩則好像沒穿似的,在搖來晃去的諸多射燈下長發甩來甩去,力道之大簡直不像是在甩頭,倒像是舊時的紡織機械,馬達一響,無休無止。
整個場麵鬧哄哄的,唯獨角落裏坐著一個女人還算消停,就一個勁喝著悶酒。酒吧的人越來越多,有些男人的眼光有意無意地向她那邊望去。江彬下意識地坐過去,他進來隻是想喝酒解悶,並不想摻和那些男男女女的破事。江彬覺得也許她跟他想法差不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正好可以一起“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先生喝點什麼?”服務生很熱情地走過來。
“傑克丹尼。”江彬很自然地說出這一種酒,因為傑克丹尼是他的最愛。
起初蕭美倫根本沒正眼看江彬,以為眼前這人不懷好意來套近乎,可一聽到“傑克丹尼”,她就來了興趣,冷冷地說:“小子,品位還可以嘛!”
江彬調皮地打趣:“阿姨,彼此彼此。”此刻他已注意到了,她喝的酒也是傑克丹尼。
傑克丹尼是世界十大名酒之一,美國牌子,屬於威士忌那一類的酒。傑克丹尼酒的釀造很費工夫,挑選最上等的玉米、黑麥及麥芽等全天然穀物,配合高山泉水釀製。采用獨特的楓木過濾方法,用新燒製的美國白橡木桶儲存,讓酒質散發天然獨特的馥鬱芬芳。傑克丹尼很烈,但又清新自然,正好符合兩人既求解脫又不想落入俗套的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