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兩個億之後,陳建年從事股票投資的信心大增,他準備在這一行做大,讓生命再創一次輝煌。他廣泛聯絡以前的各種關係籌集資金,幸運的是他總共籌集到七億資金,用這筆錢,他成立了一個國內流行的私募基金,並將其命名為“建年基金”。
陳建年的盈利模式主要有兩種:一是憑借過去在政府的背景,專在各級政府部門收買內線,靠套內幕消息炒作;二是狙擊已上市的公司,先鎖定一批經營不佳的上市公司,然後在市場上慢慢收集股票,等籌碼收集完成後,再去找主管的政府官員,用包括金錢在內的各種手段將其搞定,讓他們公開表態支持其收購行為。到了這個階段,他進可攻,退可守,既可將公司收購,又可憑借收購公司的煙幕故意將有關消息讓權威人士證實,等市場對這家公司充滿憧憬而搶購股票時,逐步出貨套現。
陳建年的這種運作模式非常成功,到2001年年底,他的七億資金就增值到了十億,以後他吸引了更多的機構資金,就連一些在股市上圈到大錢的上市公司也將資金交給他管理,最鼎盛時,他的私募基金膨脹到了二十億的規模,成為當時叱吒風雲的私募基金老總。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陳建年後因過於迷信這種“盈利模式”,完全不顧市場大趨勢的牛熊轉變,以為隻要資金雄厚就能任何時候玩轉任何股票。人強,命強,不如形勢強,因為形勢比人強。如今他大部身家深陷死莊股財慧傳播,做莊做成了大股東,不得不放下身段向江彬和蘇震清求救。
2 不再被動
江彬很不耐煩地拽起了電話:“我說建年老兄,有事不能明天說嗎?你看這都半夜幾點了……”
“阿彬,我心裏裝著事,大事,不吐不快!現在就想見你,怎麼,我老陳的麵子,你不會不給吧?”
江彬幹笑一聲:“既是陳大老板有約,我怎麼敢不遵命呢?”
說完,江彬立馬開車到沙海大街上一家叫“瓊樓玉宇”的娛樂場所與陳建年會麵。那是一座不夜城,愈夜愈熱鬧。此時早已訂不到包間了,江彬和陳建年隻得坐到一個臨街的角落裏。陳建年單刀直入:“那兩千萬你拿到了吧?”
“對,美倫已經交給我了。你也真是的,直接給我就是了,你讓震清去找美倫,繞一大圈,既煩瑣又擾民,何必呢?”
陳建年一邊喝酒,一邊斜著眼睛看他:“不這樣,能有現在這個效果?嘿嘿!一個是你最好的朋友,一個是你的紅顏知己,我這麼費心思拜托他們出麵,也是為了表明我請你出山的誠意。”
江彬無奈地笑了笑:“你都這樣了,看來,財慧傳播那事,我還真得出點力了。”
陳建年直接問:“那你對財慧傳播怎麼看?”
江彬毫不遮掩:“危險,不,確切地說是危如累卵。”
“真有這麼嚴重?”
“有多嚴重,你不比我清楚?我先站在一般市場人士的立場上給你分析一下。眼下財慧傳播有兩個明顯特征:一是持股太過集中,二是業績與股價不匹配。人均持股過高,股東戶數持續減少,若是大勢還行,這肯定是利好,說明股票受到資金追捧。可在當下,隻能說明股票的控盤風險越來越大,見頂轉折的可能性極高。至於股票的估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裏麵水分很大,一家做傳統媒體的公司,是什麼業務讓它有如此之高的利潤率?業績與股價的匹配嚴重脫離了經營常識,也從一個側麵說明股價處於不正常的狀態。當前莊股跳水跳得厲害,有的已漸趨崩潰之勢,我看,財慧傳播也撐不了太久了。”
“這些我不是不知道。嗨!都怪我當初犯糊塗,做了這個歪莊。”
“陳總,可能你還沒有理解我的意思。”稍加思忖,江彬又說:“我不是說你不該做這莊,做莊是私募永恒的盈利模式,你沒有錯。再說我們國家這個股市,本來就是政策市、資金市,是靠銀子堆起來的,你不做莊,我不做莊,大家規規矩矩,這個市場永遠都是死水一潭。我隻是說,做莊要講藝術,要講道理,甚至要講道義。做莊也有善惡之分,你要能讓好的上市公司價值不被埋沒,讓跟莊的投資大眾都能賺錢,就是善莊,倘若純粹就是操縱股價,那就和偷人錢包一樣,是玩不長的。”
陳建年臉一沉:“你的意思是說,我陳建年做莊不善,操弄股價,惡有惡報?”
江彬連連擺手:“你看,又想偏了不是。問題的關鍵是,你控盤的財慧傳播表現太不尋常。近兩年來大幅炒作,翻了一番乃至數番。籌碼高度集中,成交稀少,暴跌中能水落石出,異常抗跌。連年送股填權,股價看似平穩,實為險峰高聳。聖人雲:‘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眼下大環境也不好,如果風險和盈利明顯不成比例,誰還敢玩這隻股票?造成如今這種被動局麵,一點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