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倫的臉霎時紅了,不是羞澀的紅,是憤怒的紅:“江彬,你就這樣對待女人?還要我默契你。你不是大老板嗎?外麵多的是女人想默契你,你找她們去!”
美倫快速翻身起來,穿上褲子,準備開門拔腳。這一係列暴風驟雨般的舉動把江彬搞蒙了,難道是我錯了?她穿褲子的時候眼神恨恨地瞥著他:“行行,你行,算你男人!”
江彬坐在床上,口齒大開,眼神癡呆,對她的憤怒與離去還沒來得及做任何表態,就聽見門“嘭”的一聲關上了。江彬被她徹底搞傻了,他一直想到天大亮都沒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6 邁向縱深
政治就是衝突、妥協、進步,西方國家政治人物喜歡這樣理解。那群政客經常喜歡故意拋出敏感議題,製造衝突,然後政黨之間經過一番勾兌協調,最後進步出了成果,好向各自的選民有一個交代。江彬有時覺得,戀愛似乎也是這樣一個過程。都說女人喜歡無理取鬧,仔細探尋其中究竟,或許她們隻是期待人為推動這一進程,衝突、妥協、進步,其實也是生活,很必要的情感生活。
除夕夜竟是這樣度過的,有些荒唐,不可理喻,讓人癡鈍,迷糊。事後江彬努力回憶其中的蛛絲馬跡,試圖從中找到一些前提,或是暗示,但他絞盡腦汁,也沒弄明白,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在此之前,兩人一直處於彬彬有禮,彼此互敬互愛的初期階段,距離真正的戀情還很遙遠。
怎麼突然就翻臉了呢?難道這預示著我們關係正進一步加深,進一步向戀愛的縱深處邁進?江彬有些疑惑,不敢確定。第一次吵架怎麼能在性生活方麵呢?這是大忌。
第二天夜裏,又是深夜,美倫又來了。而且自那以後,深夜拜訪漸漸成了她的習慣。幾乎每到子夜淩晨,江彬的耳朵就會變得像狼一樣敏感、多疑。好幾次他睡在床上隱約聽見了敲門聲,他一翻身就起來了,開門一看,隻有嗚嗚的風聲在樓道裏橫衝直撞。
美倫來的時候基本都處於喝了二兩的狀態,隨著她來的次數日漸頻繁,江彬的酒量也漸漸大了起來。為此他曾多次在黎明時打電話給王欣儀,讓她幫忙擔當一下,他又不能按時到公司了。
江彬本不太喜歡聽女人嘮叨,可在她身上,他改變了不少。江彬已漸漸能適應她喋喋不休的述說,雖然最後他意識裏總會迷離混沌。人在很多時候會不由自主地精神抗拒,明明在聽對方講話,但聽著聽著,思想就遊弋開來,根本不知對方所雲。有時候是故意,有時候則完全是大腦主宰的,神態可以欺騙對方,思想卻已在抗拒了。
這種狀況江彬經常能體會到,一些中小民營企業老總常會找上門來,他盯著那些人兩片薄唇上下飛舞,反複闡明某些項目如何如何前景誘人,可他的腦子則四處遊弋,隻要那兩片唇一停,他能立即做出善意的表示,隻是涉及具體投資的事,就沒這麼好商量了。
聽著聽著江彬睡意就上來了,美倫的手段卻是簡單明快,她毫不憐惜地就是一個耳光把他打回原形。江彬從不生氣,有時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骨頭太賤,眼前這個女人的暴力竟讓他如此心儀。
常常如此雲雲,直到東方發白,拂曉將至,最後江彬不得不打著哈欠和她做完親密行為。不做是不行的,勉強做也是不行的,他有心忌。也許是受到了街上那些惡毒廣告的侵害,經常有賣藥的廣告宣傳說男女之事如果做得不到位,會嚴重傷害雙方關係的和睦。不過江彬並不認為這個說法存在惡意誇大之嫌,某種程度上講,這應屬於生理常識範疇,而且兩人早已過了而立之年,耗不起了,必須盡量避免在這方麵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每次醒來都在下午兩點左右,江彬常會半夢半醒地望著床前那日漸堆積的傑克丹尼發呆,有的橫著,有的豎著,但都無一例外的空空如也。這樣的生活久了,反而習慣了。過了一陣,蕭美倫幹脆來一個權力下放,閑工夫就多了。江彬也是舍命相陪,由著性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