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家都聽明白了我的話。臨行之前,我挑中一人留下來看守俘虜和槍支。
秘密進軍前往敵人營地,對大家來說這很明顯比發起進攻更誘人,他們都盡力完成我下達的命令。我一定要說,如果期待他們在沙地上行走的聲音,我一定得削尖耳朵才行。距離營地還有50步的地方,我開始趴在地上爬行。
我回頭望時,看見本尼羅和隨行的人也都和我一樣在地上爬行。這些士兵悄悄地尾隨在我的身後爬行在這星空之下,我感到很高興。我們爬過了水井,這時我們更要分外小心,因為我們的右方就是那些睡熟的敵人。我最終來到了存放槍支的地點,我陸續地傳給本尼羅,他再向後麵發下去。等最後一支取走後,“現在離開。向後麵傳令!我一會兒過去。”我小聲對本尼羅說:
“你不和我們走?先生,你去哪裏?”
“去找軍士,通知他們該如何行動。”
“越過敵人?先生,這是很危險的。我可以跟著你嗎?”
“不可以,我現在還用不上你,你跟著我我會更加危險。你還是看著那些人不要做傻事!”
“我聽你的你,先生。但你要注意安全,不要讓我們為你擔心。”
小家夥為我擔心。他下達了我的指令,他們又井然地帶著繳獲的武器返了回去。我的確不想穿越敵人營地到另一麵去,是朝後麵走了一段,然後向著山穀的側麵,這裏全是筆直高聳的岩壁。果然,獵奴匪們並不緊靠石壁歇息,而是在岩壁和他們之間留下一條空隙,我可以很順暢地通過這個地段。走出營地之後,我又往前走,和軍士會師,我大概也要走五百步那麼遠。走過五分之四的地方以後,我又傳出了那個約定的信號,好讓老軍士明白是自己人,以免他們把我當成敵人而發生不必要的衝突。穆斯塔法立刻了解了我的意圖,從對麵趕了上來。
“先生,是你嗎?幸虧你發出了信號,不然我們會把你當做敵人的。前麵怎麼樣了?我們合適能發起進攻啊?”穆斯塔法低聲問?
我向老軍士說了我的想法,而後帶著隊伍和他向營地合攏,等到距離營地最多大概一百步的地方才止步。我讓他們站一排,最右邊的人緊依在石頭上,然後大家向左站成一個圓弧形。在副官那邊同樣也是,我也將這樣安排,讓軍士部隊的左端和他右邊最後一個人相對應,這樣士兵就在敵營外端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埋伏圈,它的半徑相當於水井旁的無法攀登的岩壁的兩倍,獵奴匪幫誰也沒有辦法在這裏逃脫。我下了指令,對所有要逃跑的匪徒馬上開槍擊斃。
我本應該立即回到副官那邊,但是我想到了那些女奴們,想到如果真的開槍擊斃她們,會引發她們的驚恐。這不但是可能的,而且大有可能會發生。假如她們真的亂跑起來,我們的人就會相當困窘了,因此我認為應該向這些婦女告知。我爬向營地,挑選費薩拉酋長女兒瑪爾芭的帳篷為目標。
我一定要越過獵奴匪幫的中間才可以過去,幸虧我找到了一個空地可以過去。我感覺自己很幸運,安全地來到了這個帳篷附近。常理說各個帳篷前都應安置崗哨,可是這裏依舊沒人設防。
帳篷的門簾是放下來的。我掀起了一個邊,仔細聽了一會兒,聽到有呼吸的響聲,並且來自許多人。一個響動讓我知道,他們中間有人在翻身,不一會又聽到不斷翻身的響動,還伴有輕輕的歎息。我猜想這是酋長的女兒,也許白天挨打的劇痛使她難以入眠。
我喊道:“瑪爾芭!”,聲音很小,但她能聽到。沒有人回答,我又多喊了幾次,終於聽到了一個細小的聲音問道:“你是誰?誰在喊?”
“我是還你們自由的人。你過來,我要和你聊一聊。”
“自由?哦,安拉!你是誰?”
“不要恐懼,我不是獵奴匪幫的人。我是一個好人,是悄悄到營地來的,我來通知你,你們到黎明十分就要自由了。”
“你在撒謊!在這個山穀裏,隻有摧殘我們的人,別人是無法解救我們。”
“我講得都是實話,我一講你就會明白的。”
“如果讓我相信,你必須在先知的胡須麵前起誓。”
“我是做不到的,因為我是一個基督徒,基督徒是不起誓的。”
“基督徒?哦,安拉!你會不會是那個在穆拉德水井單身一人製服他的同伴和馬拉夫、並且解救了俘虜的先生?”
“是的。你說對了。”
“我知道了,稍等,我就來!”
帳篷裏顯現了接連不斷的磨擦聲和穿衣聲,伴隨著細聲細氣的悄悄話:瑪爾芭在喚醒她的女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