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母已死,蛇子蛇孫也早已化為了灰燼,蕭南燭當初和他的收尾工作做得很好,沒道理還有什麼餘孽留在江底,除夕想不明白是什麼東西引得那湖底不斷地有邪祟湧出,他幾次想要探查卻什麼異常之處都沒有發現,恰在蕭南燭和姬宰忙著處理曆法經的那幾天,除夕同寒食一道去了趟當初的那個濱江大橋底下,可誰想夜色之中,那千萬邪祟竟是如地獄惡鬼一般自江底爬出,盡管除夕和寒食被迫現身將其一一斬殺,可是他們自己還是受了不少折騰,除夕原本複原了不少的身體直接就被汙染了大半,當場就差點倒戈傷了寒食。
“除夕!!除夕!!!你看清楚我是誰!!除夕!!”
一身龍氣的寒食雖然拖著具並不強健的軀殼,但滿頭華發神色冷峻的模樣也很具威懾力,可惜除夕神力遠在他之上,那身染血的紅衣襯著那雙發紅的眼尾看著就讓人膽戰心驚。寒食硬著頭皮與他纏鬥了許久,最後還是他不得已喚出清明才將神智喪失,險些殺了自己的除夕製服,清明對於許久沒有異常如今又一次被邪祟所汙染的除夕顯然很是忌憚,寒食臉色慘白卻還是將一臉是血的除夕給帶了回來,待回到家中時,蕭南燭還在外頭還沒有回來,而因為室內熟悉充盈的福澤而短暫恢複神智的除夕怔怔地看了眼自己滿手滿身的鮮血,半響卻是低啞著聲音似乞求一般的對寒食和清明開口道,
“今日之事,務必瞞著曆師,這次染身的邪祟與往常有異,我雖然如今短暫清醒卻無法將其徹底清除……”
說這話時,除夕有些難堪地側過了臉,今夜之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連他都自己無法相信以他的神力居然會這麼輕而易舉地就被占據了軀殼成了那些邪祟的傀儡。眼下他滿身都是肮髒血腥,紅衣散開在地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平日裏和他關係本已經好了許多的寒食和清明看上去都有些不敢靠近他,而隻要他心神稍有鬆懈便會馬上變成一個舉止放/蕩,嗜殺嗜血的妖物,而想到這兒,除夕紙白淒豔的臉上便勾起了一個慘淡的笑。
“那橋底的異常待我恢複後再去查看,隻求你們別將此事告訴曆師,他最厭惡不過的……就是我如今這幅模樣,拜托了。”
除夕的情況被寒食和清明遮掩的很好,蕭南燭隻當他還在忙活自己的事便也沒去煩他,他不知道除夕眼下正遭遇著什麼,心裏卻隱隱地有幾分不對勁,恰好穀雨那天有件事暫且讓他將這件事給放了下來,而眼看著窗戶外頭一片晴朗,天空中隱有不詳之勢,隻穿了件千鳥格線衫的瘦削男人在窗邊懶洋洋地點了隻煙。
“唉,穀雨不下雨,壞兆頭啊,為了迎這小聖人出生真是累煞我喲……”
身後傳來個女子嗔怪的聲音,蕭南燭稍一側頭便看見這年曆裏走出來的美人一身攢花粉裙,掌心還舉著把繪著煙雨江南的紙傘站在他的身側。這傘中藏得自然是能迎來五穀豐登的充盈雨水,隻不過此時這女曆神硬是將其收起,所以外頭才一片放晴,而見穀雨一副不開心的模樣,特意讓她今天別下雨隻為了能讓那小聖人趕緊降世的蕭南燭也是勾嘴一笑,幾步走到她麵前眯了眯眼睛道,
“等聖人從聖人媽的肚子裏生出來了,你想怎麼下就怎麼下,咱們收錢辦事總不能讓客戶吃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