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廳堂的四個角落,有四盞長明燈,以白紗罩了,正淡淡的散發出柔和的光線。又有幾株巨大的珊瑚樹,通體火紅,擺放在那燈具的一旁。牆壁之上還掛了兩副幅以玳瑁作出的峻嶺崇山,那股險峻陽剛之氣躍然人前,簡直逼真到了極致。
梁炮指了指匾額,朝三子笑了笑說道:“這人真有意思,還在這裏整出了梁山的那一套,這聚義廳乍一看還弄得有模有樣,卻是有那麼點意思。”話未說完,梁炮突然看見三子臉上已不知何時掛了兩行清淚,頓時把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隻見三子此時已經淚流滿麵,他近乎哽咽的低聲說道:“師祖,師父,倘你們在天有靈,也可瞑目了。”梁炮聞言,更是好奇,瞪大了眼睛看著梁炮,顯然對於發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他拍了拍三子的肩膀,然後用手在他肩膀上狠狠地掐吧了幾下。三子眼中噙著淚看了看梁炮,過了好一會方才止住了淚。
他用手打撲了一下積滿塵土的地麵,緩緩地坐了下去,又拉了一把梁炮,叫他也坐下來。梁炮忙放下手中的糯米,也打撲了兩下漢白玉製成的地麵,坐到了三子的對麵。就在此時,三子開口了。
“梁炮,我之前不將師父信中的內容告訴你,是因為我們師門這潭渾水太深,你一個凡夫俗子,卻是沒有多大能力當得重任。如今你也要修道,我倆生死兄弟,這些話說與你也無妨了。”
梁炮聞言,心中生起些許感動。他用力的點了點頭,接著聽三子講。三子定了定心神,講起了自己師門之中的秘聞。
當年梁山好漢尚未被招安之時,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下,得知這世上竟有五顆秉承天地氣運而生的靈珠,分別對應東方青木之氣,西方庚金之氣,南方離火之氣,北方玄武之氣以及中央後土之氣。倘若得到這五顆奇珠,則將為氣運所鍾,奪鬼神之機。然而五行靈珠原本為唐時玄宗集齊,李唐相傳為道教祖師李耳的後裔,自然懂得驅使之法,果然幾十年內,大唐國運昌隆,更是將長安建成了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然而亢龍有悔,盛極則衰,就在大唐風光了幾十年後,安史之亂起興,安祿山聞此秘聞,竟劍揮長安,奪了五行靈珠。然而他命中究竟無人皇之數,得了靈珠隻增了他些許氣運,卻不可教他他稱皇稱帝。待其日後兵敗,五行靈珠便不知所終。此後又被十國重聞,十國遍尋天下,終於找到其中四顆,待趙匡胤一統天下,建了宋朝,那四顆靈珠中落入趙氏之手。
隻是五者隻餘其四,又不知驅使執法,卻是沒甚用處。那一百零八好漢,一個個都是能夠捅破天的血性漢子,他們上應天罡地煞,偶然得了這秘聞與驅動之法,便隻想奪了這五行靈珠,不再在這荒山之中落草為寇,也能立他個萬世不易之基業。宋江聞聽竟有四顆靈珠落入朝廷之手之後,便極力主張投靠朝廷,想趁機得手,然而晁蓋此時卻說,此乃傳聞,不足為憑,這很明顯是不想讓兄弟們白白送死。可宋江心思已起,待後來晁蓋身死,宋江便迫不及待了帶著梁山的一眾好漢歸順了朝廷。
他偷偷地教時遷趁早朝之時潛入大內之中,從皇宮庫房之內偷了四顆靈珠。眾人一邊臥身朝堂之上,打聽第五顆靈珠的下落,一邊東征西討,借助皇家巨大的權力財力趁機搜尋秘聞。然而此去數年,仍是毫無眉目。隨軍之中有一羽士,乃為入雲龍公孫勝。當初宋江得到四顆靈珠之後,曾將驅使之法交與他,看看四顆靈珠能否也有驅使之法。
這公孫勝見五行靈珠竟有此等妙用,或可叫自己成就地仙之境也說不定,登時起意。後幸被宋江發覺,及時搶下了三顆靈珠,並叫武鬆以佛門秘術掩去天機,使公孫勝無法以道家之法探查窺測。公孫勝隻得了一顆後土之珠,心中懊惱不已,恨宋江壞了好事。後來習研多年,竟發現梁山一百零八人乃上界星君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投影應運而生。
他又生了覬覦之意,欲以眾人魂魄之力成就自身地仙業果。於是他在後半生的幾十年中集齊了一百零六人的肉身,又深入金國境內,將宋徽宗趙佶肉身帶回,隨便抓了個人燒成灰了事。那金人知其中有異,然而看宋人大張旗鼓的將趙佶骨灰運回厚葬,便懶得點破。公孫勝將趙佶的肉身運回之後,以之真龍之體鎮住諸人之氣脈不致消散。三子方才見那金麵之人,又念叨起降龍木這名字,方才靈機一閃,悟出了其中的曲折。
梁炮聽了這一陣,感覺這秘聞完全顛覆了過去十幾年的曆史觀,然而一切又絲絲入扣,叫人難以辯駁,他不禁偏著腦袋問三子:“然後呢?”
三子苦笑了一聲,道:“然後,嗬,我不方才不是說,那公孫勝帶回了一百零六人的肉身麼?梁山一百單八將單缺了兩人,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便是我的師祖----武鬆!”
梁炮聽到這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震驚地說不話來。對啊,三子一直以來都是修習的佛門功法,而武鬆當年也出家浙江六和寺,歲八十而終,確實有可能一脈相承,不過他卻不明白為何既然武鬆衣缽傳承在浙江,又為何三子師徒會在山東生活了這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