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2 / 3)

不管她對您說了些什麼,都是她編造出來陷害主子的謊話!”

“賤人!”趙國公老夫人再也看不下去,怒斥道:“就憑著老身親眼見到你慫恿那劉老賊下針欲害你婆母,就算你狡辯上一千一萬句,也逃脫不了穢亂伯府淫行失德謀害婆母的種種死罪!”

平慶伯夫人臉色慘然而絕望……

而在靜平軒內,容如詡修長如玉的指尖輕拈起黑子,置於局中一角,棋局情勢大明——

“二哥哥贏了。”容如花杏眼撲閃撲閃,說不出的嬌甜憨然可愛。

“不,”容如詡溫柔地看著小妹妹。

“是我們贏了。”

容如花一怔,眼底不自禁酸熱蒙矓了起來,喃喃。“是啊,這一局走了好多年……終於贏了。”

“九妹妹,謝謝你。”容如詡眼眶也泛紅了,啞聲地道:“否則我姨娘的身契永遠不可能從祖母手上拿回來,我們母子,也隻能和這腐朽的伯府捆著一起沉淪成灰。”

“二哥哥,是你救了姨娘和你自己的。”她微笑,欣慰地道:“況且我們兄妹之間,又何談謝字?”

容如詡淚光瑩然地笑了,低聲道:“我真高興,身邊還有你和姨娘這兩個至親的親人。”

“小九也很高興。”她吸吸鼻子,隨即俏皮地道:“對了,聽說‘母親’私放印子錢,甚至逼死良民的事兒,已經上達天聽了……二哥哥,你猜,母親究竟是會先被押入天牢,還是先被容氏宗老沉潭?”

容如詡眉眼笑意燦爛,一本正經地道:“那就得看,咱們那個‘好父親’如何決斷了。”

一想到伯爺此刻要麵對的這堆焦頭爛額的麻煩和羞辱,兄妹倆不禁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而在豐郡王府裏,豐郡王滿臉鐵青地劈手將容側妃摑倒在地!

“蠢貨!”他恨得滿眼怨毒,目皆欲裂,憤怒地大口大口喘著氣。“本王才不管你那個人盡可夫的母親究竟跟誰私通,是不是活該沉潭還是勒斃——可你居然是拿她放印子錢得來的利錢去購糧?你這該死的蠢貨!那些銀票黃金上都被標注了記號,統統錄在帳本裏頭,你、你——”

豐郡王幾乎氣得嘔出血來,強忍著胸口翻騰的腥鹹血氣,怒氣難消地又往死裏猛踹了她一腳!

被踹得滿地滾的容如荷現下哪裏還有往日的雍容豔麗,慘叫驚懼地躲在牆角,滿眼慌亂憤恨和深深的不敢置信。

“王爺,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容如荷重重咳著,肺腑劇痛,尖叫了起來。“這麼多年來若不是妾身,你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嗎?你忘了是誰為你生兒育女,為你窮盡心力謀劃大事——”

豐郡王臉龐難堪地漲紅了,卻怒極反笑。“嗤!你為本王所做的這一切,不也是出自私心,為了想坐上那個母儀天下的鳳位嗎?”

容如荷有一刹那被窺破心事的心虛,可隨即坦然地昂起了頭,唇瓣的鮮血更增添了她張揚野性狂妄的美豔。

“除卻我之外,還有誰有那個資格陪你登上九重,權掌天下?”

“本王認定的妻子從來隻有一人。”事到如今,豐郡王也懶待再同她虛以委蛇地作戲,尤其她早成了一隻無用且拖累自己的廢棋。

容如荷美麗臉龐霎時一片慘白,下一刻布滿猙獰仇恨之色,“你……你就為了那個上不了台麵的棄婦背叛我?”

“背叛你?”豐郡王更覺可笑,鄙夷而輕蔑地垂眼盯著她。“她才是本王的豐郡王妃,而你不過是個供人褻玩可通買賣的……妾。”

而後,是一陣長長的死寂。

“不——”容如荷瘋狂淒厲的怒吼聲劃破了寂靜!

豐郡王卻再不想對著這張早就看厭了的美人蛇皮囊,毫不留情地甩袖大步離去。

“奉皇上口諭,你們伺候容側妃歸天吧!”

“諾。”

豐郡王現在必須火速攔住那批惹禍的銀票和帳本被呈到父皇跟前,雖然刑部右尚書是他的人,可值此緊要關頭時刻,他連萬分之一的險都不能冒!

能攔得住最好,可若攔不住的話……

“那麼,就是天意使然了。”他清秀溫雅的臉龐浮起了一抹深沉淩厲的獰笑。

接下來在朝在野,皆是注定不平靜的動蕩日子……

平慶伯夫人被押進天牢,卻在當晚就“懸梁上吊”死了。

她的婆家和娘家都是勳爵,又怎會由著她當堂受審,遭受眾人譏笑非議,丟盡兩府顏麵呢?

她一死,便是畏罪自盡,這大案也沒什麼好牽連的。

然而平慶伯府和彌陽侯府想得美,當夜,病中的皇帝氣得立時下旨奪了兩府爵位,將其統統眨為庶民,就連牽涉進此案的豐郡王都被皇帝飭令停職待查。

可就在聖旨尚未出宮門之際,突然有上萬精兵不知從何處傾巢而出,密密包圍住了皇城!

——原在北地打仗的秀郡王突然以“皇帝病重遭奸佞挾持”,他獲皇命疾馳反京勤王護駕的名義,帶重兵逼近皇宮!

——同樣無詔回京的敬郡王也偷偷溜回皇宮了!

消息傳來,皇帝立刻被心腹愛臣定國侯速速護住,從禦書堂坐上皇輦避往建章殿。

“皇上放心,阿敢在外城定會全力堵絕殲滅反賊!”定國侯完顏猛臨危不亂,護著皇帝的時候甚至還笑意吟吟。“還有阿默和老計,可都不是吃幹飯的。”

“朕是天子,又有爾等愛卿護駕,朕有何可懼?”皇帝昂然,雖是一臉病容,然蒼老眸裏有欣慰,也有一絲複雜的憤怒與感慨,冷笑道:“朕倒要看看,那兩個孽子有什麼本事造這個反?”

兩個蠢兒子膽大滔天的棄下北地戰場,私自回京就是生怕他這個父皇一口氣上不去龍歸大海殯天,這把椅子便宜了別人去。

一個舉著勤王的借口帶兵逼宮,一個則是想趁亂打劫混水摸魚,想要從虎口奪食……哼!就憑這點子心計,還想妄圖登上大寶坐擁這個江山?

原是跪在禦書堂內的豐郡王陰沉一笑,麵上卻急急地道:“父皇,如今情勢混亂,未免有反賊已混入內宮,請容兒臣先為父皇開道!”

“嗯,好,你很好。”皇帝深吸了一口氣。

一出禦書堂果然遭逢了亂軍,在訓練有素的金羽衛和銀甲衛護衛之下,皇帝安安穩穩地上了六馬所驅策的皇輦,疾馳向建章殿——

豐郡王手中奪過一名亂兵的刀刃,反手捅進了那人的肚腹中,望著皇輦遠遠 奔馳而去,方向正是他計劃中的那頭,眸底滿意光芒一閃!

“郡王怎麼還在這兒?”一個低沉淺笑聲在他身後乍然響起。

豐郡王心一驚跳,急促回過頭來時,強笑道:“鎮遠侯竟也入宮了?”

“正欲入宮向聖上稟事,沒料想……”默青衣負手佇立在屍橫遍野的丹陛廣場上,身旁高大剽悍的護衛燕奴則是手中大刀鮮血流淌,對著豐郡王笑……笑得他一陣莫名發寒。

“鎮遠侯果然手下強將無弱兵。”豐郡王挑眉,溫文笑道,“此處便有勞侯爺,本王也該前去協理清查後宮逆賊了。”

“豐郡王辛勞了。”默青衣嘴角淺淺微揚。

豐郡王謙衝地一拱手,掉過頭去後,麵上滿是冷色。

——他為何會在此?

皇城內宮九門已然被鄭指揮使和他的心腹牢牢掌控住,除卻故意從玄鼎門放入的敬郡王與秀郡王人馬外,其餘不正應該是一入不出飛鳥不入嗎?

隱約恍惚間,豐郡王陡然瞥見那早已規劃好的皇輦去向突然轉了個大彎,他心中大震,驀地掠過一陣不祥……

而在此同時,平慶伯府內一隅——

角落枝狀宮燭突然爆開了一個燈花,讓靜謐寢堂內的光暈格外亮敞了一瞬,正研磨著曬幹了的香花藥草的容如花眨了眨眼,眼前驀地冒出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俊美清傲男子,一身銀亮輕鎧戎裝,對著自己笑得好不歡喜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