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評選便結束了,翰林考官呈上三隻玉簡。

年太後隨意拿起一隻,念力一注入,其中的詩作通過念力凝為實體飄在空中。

“皇兒,你看這不錯。”年太後指著那隻玉簡。那是一首詠梅的五言律詩。

“能入三甲,也是不錯。”也隨意拿起一隻,注入念力。

其中詩稿上的文字便浮在空中。

南宮淩染看了一眼眾人,細細讀道:“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剛念完,南宮淩染便大笑道:“好一個‘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妙哉,妙哉!”

年太後不禁皺眉,怎麼還有一首詠梅詩。

“陛下,還有一隻。”翰林學監指了指剩下的那隻。

南宮淩染拿起,凝入念力。是一首寫景的七言律詩。細細品讀,也道不錯。

放下玉簡,對眾女問道:“這三首詩是何人所作?”

三人便款款上台。

眾人唏噓,竟然還有蘇榠!

某人道:“難不成城中的傳言是假的?”

“這……說不定還真是假的。”一丫鬟回道。

“你可知這傳言是傳出來的?”

兩人好奇地問:“誰啊?”

“神凝蘇家主的小妾!”那紮著包子頭的丫鬟小聲說道,“據說神凝大人長年在邊疆,家中小妾作威作福,這神凝小姐飽受欺辱。”

“原來是這樣啊!”

“可不是麼,我也有聽說……”

兩人小聲議論,那包子頭的丫鬟微微一笑,無聲無息地走開了。

上前的三人分別是蘇榠,年千黛和一個綠衫女子。

蘇榠不著痕跡地大量了一番,此人應該是右丞相的長女,落悠曳。深受落丞相的喜愛,貌似前些日子和刑部侍郎的二公子訂了親。

不過看著她這憂愁的樣子,似乎並不滿意這門親事。

“堂下何人?”南宮淩染雖知道三人姓名,卻也不便直呼,故作不知地問一句。

“臣女神凝蘇榠。”

“臣女年千黛。”

“臣女落悠曳。”

眾人一聽,不少人感歎:“全是些身份大有來頭的。”

“不會是有貓膩吧?”

“胡說什麼呢,這比試過程如此嚴謹,能有什麼貓膩?”

“也是啊……”

“三位能入三甲,也能說是才高八鬥。”南宮淩染也頗為驚訝蘇榠能入前三甲。不過一想起“洛承殿”那兩局棋,倒也不那麼驚訝了。

年太後看著那兩隻裝著詠梅詩的玉簡,陷入沉思。到底哪一隻是黛兒的?仔細想想,黛兒性格張狂,常見格式的詩作恐是不能脫穎而出,下意識便覺那首卜算子,更有可能是年千黛所作。

“三位旗鼓相當,那便請眾愛卿投票選舉吧。”南宮淩染一句話,便把決斷權這燙手山芋扔到眾人手裏。

各位大人兩兩相望,無奈開始糾結。

“王兄認為如何?”南宮淩染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看著屹然不動的雲墨染,倒有些看戲的意味。

玖樺也把目光看向雲墨染,看他會如何決斷。

就他自己而言,是更喜歡那首卜算子,頗有諷刺意味,回味下來卻又無跡可尋,倒像那女子的風格。

“臣認為,卜算子更好。五言詩其次,七言頌景略有不足。”簡單幾字便把看法表達了出來。

眾人一聽,又想起剛才南宮淩染對卜算子的高度評價,一瞬間這定位也下來了。

“既然都認為這卜算子不錯,皇兒就定下這三甲之名吧。”年太後心下一喜,生怕眾人改了主意,忙讓南宮淩染定下順次。卻沒看見台下年千黛的臉色鐵青。

“好!那這卜算子,便列為此次第一!”

太監端著盛有牌號玉簡的盤子,學究盤中的玉簡紛紛開始震動,倏爾,太監盤中的三隻牌號玉簡便飛了出來,同空間玉簡合為一體。

南宮淩染看了看,拿起那隻卜算子的玉簡,上麵淡淡印著幾行小字“二十六號神凝蘇榠”。

傳令太監高聲喊道:“恭喜神凝姑娘獲得此次頭彩。”

眾人嘩然。

“是她?”“怎麼可能是她?”“我還以為是年姑娘寫的!”“我也是啊!”“怎麼會是她?”

年太後的麵色鐵青,自己的判斷居然出了錯,幽玉寒蟬怕是要落到他人手中了。

年千黛回到年太後身邊,麵色慘白,看著蘇榠的眼中盡是怨毒。

“沒用的東西!”年太後看著年千黛,微聲罵道,“哀家都做到了這份兒上你都拿不到頭彩!”

“黛兒知錯……”年千黛低著頭,但那一雙美目卻似淬了毒一般。神凝蘇榠你等著!這份屈辱我會加倍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