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水晶球(1 / 3)

由於當天已經沒有到西南的飛機,我隻有乘坐第二天一早的飛機離開。

那一天下午的時間,我都在看一些關於錦畫的書。

從書上看,錦畫這種藝術由來已久,其內容多與佛教有關,也有部分是反映提貝族曆史和民族風情的。其構圖嚴謹、均衡、豐滿、多變,畫法主要以工筆重彩與白描為主。

錦畫的品種也是多種多樣,但大多數是手繪及刺繡的,最近也出現了一些印刷的錦畫。最上等的錦畫是用“通經斷緯”的方法,用各色緯線僅於強烈的裝飾性。有的還在五彩繽紛的花紋上,把珠玉寶石用金絲綴於其間,珠聯璧合,金彩輝映,格外地顯得燦爛奪目。

看到這裏,我又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日間所見到的錦畫,那畫中小男孩的畫法,與其它景物截然不同,似乎是一個庸手畫好了整幅畫後,再由一個繪畫名家在上麵填上了這個男孩一樣。

一個精通瑜珈的高手,在提貝一定是有極高的地位,一個這樣的人,為何會帶著這樣一幅錦畫,出現在帕米爾高原南部那個戰亂貧窮的國度呢?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秘密?

第二天一早,我乘最早一班飛機趕往西南,登機前我通知了師兄我的航班號碼。

由於時差的關係,我到達西南時已經是深夜。

從關卡走出來,遠遠地看見師兄在出口向我揮手,我正要走過去,這時兩個機場警衛忽然來到我的麵前。

他們向我行了個禮後,非常禮貌地說:“燕先生,我們有極重要的事情要詢問您,請您和我們到機場值班室。”

我愣了愣,想不到剛到西南就遇到這樣的事情,我點了點頭,順便向師兄做了幾個手勢,告訴他發生的事情。

在我們這個幫派裏,一直秘密傳承著一些隱語,有一種隱語就是通過手勢來表達意思的。

師兄點了點頭,並沒有離開出口處。

來到值班室後,有一個警方人員接待了我,我看了一眼他的肩章,這顯然是一個官階很高的警方人員。

他看見我走進來,立刻站起身,十分客氣地自我介紹,“燕先生,歡迎您到西南來,我是警備局溫家良中校。”

我與他握了握手,開門見山地問:“不知道溫中校有什麼事情要詢問我?”

溫家良顯然也是一個十分爽快的人,他立刻回答道:“燕先生在飛機上的時候,我們接到美國方麵來的電話,一位先生死了,他名叫約翰史密斯。”

我吃了一驚,“怎麼會死?我來以前還剛剛見過他。”

溫家良點了點頭:“正是因為燕先生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所以美國警方才對燕先生的行蹤十分感興趣。”

我知道他沒有說完的話還有,約翰一死,我立刻就離開了美國,很有點畏罪潛逃的味道。

我說:“那麼我離開約翰不久後,他便死了?”

溫家良回答:“史密斯先生死的時候,他手上的一隻手表因為落在地上而停止,表上所指的時間是二點四十八分。”

我想起我離開約翰家的時候看了一眼表那時正好是二點三十五分,也就是說我剛剛離開沒多久,他便死了。

“他是怎麼死的?”

“我們知道的情況,他是被一把刀殺死的。除此之外,我們什麼都不清楚了。”

我說:“是否要我馬上回美國?”

溫家良忽然笑了笑,“不必,我們知道燕先生到西南來是另有要事,而且我們也有充分證據知道史密斯先生的死與燕先生無關,我們也可以就這一點向美國警方做證。”

我愣了愣,“你們怎麼知道他的死與我無關?”

溫家良笑了笑,他雖然是個極爽快的人,但這個時候卻並不回答我的問題,“燕先生是某幫的龍頭大哥,本來這樣的事情是很容易懷疑到燕先生的身上。”

我聽他說“龍頭大哥”這幾個字的時候,覺得無比滑稽,這絕不象出自一個警方人員之口,卻象是江湖小混混說的話,我便回答說:“我不當大哥很久了。”

溫家良笑了笑,他顯然對於我的曆史了如指掌,“燕先生能一下子解散某幫,也是一件四海皆驚的事情。”

我不置可否,我很懷疑他們是如何知道我不是凶手的,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會回答我。“那麼溫先生找我的目的是?”

他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麵隻寫了他的名字和一個電話號碼,“我們隻希望燕先生在西南期間能夠協助我們的工作,以後會有人與燕先生聯係,到時候燕先生就會明白了。”

我接過名片,對於這種不著邊際的話難免有些厭惡的感覺,但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普通人了,因此也應該按照一個普通人一樣的行事。

我點了點頭,“如果真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自然會盡力。”

溫家良笑了笑,“那麼我就不耽誤燕先生了,我知道任先生一定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

我便與他告別,心裏卻不由地敬佩西南警方的辦事能力,顯然幫會在西南的一切也都無法逃脫警方的耳目。

這難免又給我一種江河日落的感覺,如今的幫會,是再無法與百年前的相比了。

出了機場,我把溫家良對我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了師兄,他也歎了口氣,“西南分舵還自以為十分隱秘,原來什麼都瞞不過人家。”

我笑了笑,撥了個電話給小秦,電話鈴聲一響,小秦立刻拿起電話,顯然他一直等在電話旁邊。

我向他詢問了約翰史密斯死亡的詳細情況,他的屍體是第二天早上被一個送報紙的人發現的,當時他死在客廳中,胸前插了一把提貝刀。

“提貝刀?”我吃了一驚,詢問小秦,“你確定是提貝刀?”

小秦立刻肯定地回答了我,他說警方在當天下午便到我家去找我,但我已經走了,是小秦接待了他們,當時他們也認為我很有畏罪潛逃的嫌疑。

警方人員離開後,小秦就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去調查這件凶案,現在他已經確定地知道殺人的凶器是一把製作十分精巧的提貝刀。

我立刻詢問他:“現場可失竅了什麼?”

小秦回答我:“據警方調查,一切貴重物品都沒有失去。隻有二樓的保險櫃打開了,但其中也沒有丟失物品的跡象。”

我說:“小秦,你設法去調查,我曾經在約翰家裏見到一幅錦畫,那幅錦畫上畫著一座雪峰,一條小河,一顆半枯半榮的大樹,還有一間提貝式的房屋,房前站著一個提貝族男孩,這幅錦畫是否還在約翰的家裏。有了結果後,立刻打電話給我。”

小秦答應著掛了電話,我撫摸著額頭沉思,難道是為了那幅錦畫嗎?這錦畫裏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除此之外,西南警方為何能證實我的清白,這也是十分令人奇怪的一件事情!

汽車在市裏轉了幾個彎後停在一座四層有院落的建築前麵,這建築的門口寫了竣峰貿易發展公司幾個字,門口的警衛看了我們的車子一眼立刻便打開了院門,車子便一直開了進去,停在樓門口。

這時幾個人迎了出來,他們看見我下了車,立刻抱拳做了個手式,這手式的意思是見到了本幫中的長輩,我揮了揮手,說:“不必多禮。”其實我已經不再是江湖中人,他們是不必對我這樣行禮的。

進了樓房後,任鳴俠說:“你還是先看一下屍體吧!”

我愣了愣,“怎麼?屍體停在這裏嗎?”

任鳴俠點了點頭,“這樓本是一間醫院的所在,前些時醫院經營不善,才被我們買了下來,地下室是現成的停屍房,因此屍體就直接停在這裏。”

我笑了笑,一般人一定是無法忍受地下室有屍體這件事,不過西南分舵卻仿佛理所當然。

果然,地下室裏象許多醫院的太平間一樣有許多格子,這些格子一拉開,裏麵就可以放上一具屍體,如今這裏的屍體當然不象原來作醫院時的那樣多,然而進到這裏來,仍然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李為國的屍體並沒有放在格子裏,而是覆了一層白布放在外麵的屍床上。

掀開白布,李為國的屍體便露了出來。

我忍不住“哦”了一聲。

乍見李為國的屍體,我難免吃了一驚,因為這實在不象是一個人的屍體,隻象是一個人睡著了一樣。

我說:“確定已經死亡了?”

任鳴俠肯定地點了點頭,顯然他們的想法曾經與我一樣,“已經檢查了許多次,確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