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花上前行了一禮,很恭敬地說:“雪桑上師,我們都在找您。”
雪桑上師這才抬起頭,看了我和莫非花一眼,然後他微笑著說:“你們都來了?”
莫非花問:“您知道我們會來?”
雪桑上師仍然在微笑:“大師早知道這一切,他曾經提到會有兩個人幫助我,隻是他並沒有說這兩個人會在什麼時候出現。世界上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有上神的旨意在裏麵,我們誰都沒辦法違反。”
莫非花從暗袋裏拿出那幅錦畫,恭敬地捧到雪桑上師的麵前,上師接過來展開錦畫,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悲哀的神情,“這幅錦畫保存著大師轉世的最大秘密,因此也被人爭來搶去,如今終於又回到那西達澤寺了。”
他又抬起頭看著我,“那個水晶球,你帶來了?”
我從衣袋裏拿出水晶球,雪桑上師並不接過水晶球,卻說:“這個水晶球,我請求你幫我保管,可以嗎?”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忽然想起李為國的死因,還未等我開口,雪桑上師說:“你的來意,我知道了,當初我在把這個水晶球交給他的時候,由於環境的原因,而無法說清它的功效,因此害了他的性命,這是我的錯誤。”
我莫名其妙地聽著雪桑上師的話,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雪桑上師繼續道,“現在你們三個人都在這裏,我要把整個事情向你們解釋清楚,然後還要請求你們幫助我完成這件事。”
我們不由都點頭表示同意,這個老年的僧侶有一種使人心寧靜的力量,雖然他現在的狀況很差,但當他的眼睛凝視著我們的時候,我們都覺得安靜祥和。
“我們這個教派,被人們稱作藍教,與其他的派係相比,我們是一個非常小的派係。在提貝這個地方,隻有那西達澤寺是信奉藍教的,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寺院是藍教的寺院。”
雪桑上師開始敘述後立刻就介紹他的教派,我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卻因為本身也對藍教十分好奇,便認真地聽下去。
“藍教隻有一位大師,代代相傳,都是在那西達澤寺。七年前,第三十二世大師圓寂,在他臨終前,畫下了這幅錦畫。”
我們一起去看那幅錦畫,前麵我已經說過,這錦畫的畫法十分普通,畫功也不好,唯獨那個小男孩,畫得栩栩如生,神采飛揚,便仿佛是真人一般。
雪桑上師繼續說:“那西達澤,你們可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們一起搖頭,我雖然精通提貝語,但有些古語不知,也是情有可源,可是達真居然也不知道,這就有些說不過去。
“那西達澤是極古的提貝語,在提貝王創造提貝文字以前的提貝語,那種語言現在已經不存在了。在那種語言裏,那西達澤就是靈魂的意思。”
“我們藍教的第一位大師是西方世界的一位菩薩與提貝的神仙結合後產下的,因此他生來就具有佛陀與巫術的兩種力量。”
我在這個時候說:“等一下,如果隻有第三十二世大師,那麼第一代大師是開始於什麼時候呢?”
我這樣打斷雪桑上師的話是十分沒有禮貌的,但上師卻並不介意,他仍然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回答我說:“開始於佛陀東遊時期,用現代的紀年法,應該是公元前五世紀左右。”
從公元前五世紀到現在有二千五百年,為何隻有三十二位大師呢?我還沒有提出疑問,雪桑上師已經回答說:“第一代大師存在了五百年,第二代大師存在了三百年,然後才年壽越來越短。”
我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計算,那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由於佛與巫術的共同力量,我們的大師,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神通。”說到這裏雪桑上師略微頓了頓,他掃視了我們一眼,目光中帶著說不出的自豪感。“大師的轉世是真正的轉世,部分靈魂直接傳給下一代的大師,這部分靈魂帶著所有大師的記憶,因此每一個大師都是以往的任何一個大師。”
我和莫非花都露出奇怪的神情,不明白雪桑上師這樣講是什麼意思。
雪桑上師用手指著錦畫上的小男孩問我們:“你們覺得這個男孩是否有些奇特之處?”
我立刻點頭,“不錯,從整個錦畫來看,這個男孩本來是不該在這裏的。”
雪桑上師眼睛裏露出了嘉許之意,“是的,錦畫是用筆畫出來的,但這個男孩不同,這個男孩不是用筆畫的。”
我和莫非花都低下頭去注視著那個男孩,再去看,更覺得這個男孩真是神光流動,象極了真人,決不能想象一個怎麼樣的畫家才能畫出這樣唯妙唯效的畫像來,更重要的不僅是畫得象,還有那種神態,那種隻有活人身上才有的生氣勃勃的感覺。
雪桑上師說:“其實這個男孩不是用筆畫出來的,任何筆都畫不出這樣的畫。這個男孩是大師圓寂前,把自己的部分靈魂附在了畫上,才形成了這個男孩的形象。”
“哦!?”我與莫非花同時驚呼了一聲。
雪桑上師凝視著畫上的男孩,眼睛裏帶著無比地尊敬之意,然後他抬頭看著我說:“你身上的那個水晶球就是能把人的靈魂取出來的東西。”
我與莫非花又同時驚呼了一聲,我馬上從衣袋裏取出水晶球,真想不到這個土黃色毫不起眼的東西,居然有那麼大的功效。
這時我和莫非花都在盯著那個水晶球看,雪桑上師馬上說:“不要多看它,最好一眼也不看。”
我與莫非花馬上抬頭,雪桑上師繼續道:“這水晶球傳自巫術,帶著魔鬼的力量,它能夠迅速地吸去人的靈魂,使人不知不覺就死亡。”
我身上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我想起在離開西南以前凝視著這個水晶球的情形,當時我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一種幾死還生的感覺,那時候我以為是那間書齋帶給我的,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我感受的危機一直在我的身上,居然就是這個不起眼的水晶球。
“大師圓寂以前,利用這個水晶球吸出了自己的部分靈魂,靈魂離體後會慢慢消散,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出現,大師用瑜珈的方法使這部分靈魂凝固,然後拍在了這幅畫上。”
他這樣解釋,我雖然明白了一些,卻不知道到底是怎麼進行的,我雖然不會瑜珈,對於其中的神密之處卻也略知一二。傳說中有瑜珈高手被人埋在土中達九年,還能生還。
約翰遇到的那個僧侶必然也是精通瑜珈,才能絞刑不死。
“那麼轉世神童到底是誰並不重要,隻要把大師的靈魂轉移到他的身上,他必然就是下一代的大師?”莫非花繼續問,她問的問題也正是我心中的問題。
“不是的,轉世神童仍然是唯一的一個。”
我與莫非花都露出了疑問的神情。
“轉世神童是大師肉體與另外一部分靈魂的轉移,象許多其他教派一樣,大師必須通過轉世來繼續他在人間的生命,因為人類的肉體是會損壞的,大師雖然是佛,但為了拯救世人,以常人的方式出現,因此也不得不忍受正常人的生老病死,隻能通過轉世來解決。”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雪桑上師繼續說,“因此,曆次大師轉世,都必須找到那個真實不虛的唯一神童,然後再將上一世大師的一部分靈魂重新轉移入他的身體,兩部分靈魂結合後,他便是新的大師了。”
怪不得有許多人都在爭奪那幅錦畫,原來在那幅錦畫上居然帶著大師的一部分靈魂,我這樣想的時候,便問雪桑上師:“是誰把您囚禁在這裏的?”
這本是普通已極的問題,雪桑上師被關在這裏,說明那西達澤寺中一定出現了變故,否則,目前雪桑上師才是那西達澤寺最高的一位領袖,又有誰能把他關在這裏呢?
雪桑上師聽到我問這個問題,臉上立刻露出十分悲傷的神情,這位上師雖然是一位修行很高的人,但這個時候,卻忍不住雙手顫抖,眼睛裏居然還隱隱有了淚光。
我愣了愣,轉過頭,看見達真臉上也是十分悲傷的神情。
我連忙說:“我剛才說錯了什麼?”
雪桑上師長長歎了口氣,回答我說:“你並沒有問錯什麼,把我關在這裏的人是我的親生女兒央金。”
我大吃一驚,央金是這件事情的主謀,我多少已經有所預料,但她居然是雪桑上師的女兒,我卻是始料未及。
據我所知,提貝的僧侶一般都是年紀極幼就已經出家,有許多地方的風俗是孩子在小的時候一定要出家,長大了才可以還俗,出家就象是受教育,在寺院裏學習各種知識。
雪桑上師也看出了我的疑問,他說:“我剛才說,我們的第一位大師是菩薩與巫師結合所生下的,因此,在我們的教派中,雙修占了十分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