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迪魯帕拉同時看見了這種情形,迪魯帕拉立刻怪叫一聲,因為有著前車之鑒,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這股濃雲會導致什麼破壞。
他馬上一連後退了好多步,一直到他認為安全地帶才站住。
我看著他的動作真是哭笑不得,他既然那麼怕這個半球體,為什麼還要弄出那麼多事情來。
那股濃雲剛冒出來的時候,我與迪魯帕拉的想法是一樣的,大概是這個半球體又發怒了,因此弄出股濃雲,將那個巨大的刀刃毀滅,但事實並非如此。
那團濃雲源源不斷地從半球體中冒出,一直向著天空升起,慢慢地聚集在天空中,形成了一團蘑菇雲一樣的東西。這團蘑菇雲並未停止,隨著半球體中的濃雲越來越多,變得越來越大,慢慢地將整個山穀的天空都籠罩住了。
這種情形倒是象這個地方剛剛發生了核爆炸出現的蘑菇雲一樣,唯一的區別是這團蘑菇雲下沒有衝擊波,另外,這團濃雲全無停止的趨勢,正在不停地擴大。
這個時候,莫非花也已經走了出來,她輕聲問我:“怎麼回事?”
我搖了搖頭,雖然我和迪魯帕拉同時看見了濃雲從半球體中冒出來,我卻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團濃雲很快將太陽光線遮住,山穀中本來天空晴朗,陽光普照,現在忽然一下子就變得象傍晚一般昏暗。
莫非花皺眉說:“看來得上去看一看了。”
我點了點頭,“好,我們一起上去。”
莫非花微微一笑,她輕輕地握住我的手,這個女子一向冷漠,她能夠握住我的手已經是最溫暖的表示。
我們被機械手吊上半球體,半球體內的濃雲滾滾而出,我吸了吸鼻子,濃雲裏有一種水氣的味道,我將手伸過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我抽回手,手上略有些潮濕,看來這濃雲就是水氣組成的,象天空中任何一團雲彩一樣。
我向莫非花點了點頭,莫非花作了一個手勢,機械手將我們放入洞口。
我打開照明燈,洞內仍然象是以前一樣,全無改變,而濃雲正從下麵衝上來,源源不斷。
我與莫非花一路下到半球體底部的那個空間中,在這裏可以看到,濃雲是從那些小孔中湧出,彙集在一起,再向外麵冒出去的。
半球體的空間中仍然空空如也,幾天前看見的那團藍光並沒有再次出現。
我們在下麵觀察了一會兒,莫非花試著用手堵住半球體的小孔,看看能不能阻止濃雲的湧出,那些濃雲卻神奇地穿過了莫非花的掌手,仍然持續不斷地湧出來。
我與莫非花麵麵相覷,她拿開手掌,掌心安然無恙,但剛才那些濃雲卻能穿過她的手掌,這真是不可思議。
看來我們對於這個半球體的任何行為,都是無能為力的。我歎了口氣說:“你認為它想幹什麼?”
莫非花有些猶豫,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可能性,但她終於還是說:“我不知道。”
我看著她說:“如果這些濃雲不停地湧出來,會導致什麼結果。”
莫非花遲疑著說:“這些雲氣如果是由水份組成的,當然會下雨。”
我輕歎口氣說:“是的,會下雨,下極大的雨,也許是象聖經裏提到的那種大雨,一下便是幾十天。”
凡是讀過聖經舊約的人都知道一個故事,上帝為了懲罰人類,降下了大雨,一直下了四十多天,那段時間,地球上發生了大洪水,洪水後,幾乎所有的人類都滅絕了,隻剩下一個叫諾亞的人。
他和他的妻子虔誠地信仰上帝,且是十分善良的人,因此才能夠得到上帝的提示,在洪水前建造了諾亞方舟,使他們能夠在洪水中存活下去。
據聖經舊約上的說法,現在的人類便是諾亞的後代。
這個故事,我在很小的時候便知道,那個時候隻是當作一個神話傳說。但以目前的情景來看,如果這些濃雲不斷地湧上去,也許聖經中提到的大洪水,就會成為現實。
這時,我與莫非花已經被吊出半球體,我們匆匆走入帳篷,帳篷裏的電腦中顯現出現在的衛星雲圖。
在衛星雲圖中,我們所處的地方上空正在慢慢地形成一個巨大的雲團,雲團慢慢地向著周邊地區擴散。如果半球體內的濃雲仍然不斷地冒出來,按照這種擴散的速度計算,雲團要覆蓋整個地球,也隻是兩個月左右的時間,便可以完成。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迪魯帕拉也顧不得兩國之間的嫌隙,不請自來,我們三個人麵麵相覷,卻誰也想不出一個辦法來。
迪魯帕拉說:“無論如何,總得設法阻止這個半球體再噴出濃雲。”
我歎了口氣說:“但用什麼辦法能夠阻止它呢?”
迪魯帕拉道:“你們剛才從那裏麵出來,看見濃雲是從那些小孔中噴出來的?”
我點了點頭,迪魯帕拉說:“那麼把那些小孔堵住,也許可行。”
我聳了聳肩,對於此法毫不樂觀。莫非花看了我一眼說:“雖然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總得試一試。”她說完話,便同迪魯帕拉走了出去,兩個人大概是去尋找有什麼東西能夠堵住那些小孔。
我則一個人坐在電腦屏幕前發呆,到底是什麼原因使那個半球體噴出這些濃雲呢?這些濃雲還會持續多久,到底半球體這樣做的目的何在?
這些問題如果能夠親自去問一問半球體,也許還會有答案,可惜的是,它並不會說話。而且以目前的情況下來看,就算它是能夠和人類勾通的,也絕不會主動進行勾通,那道藍光忽然消失便是一個證明。
根據前一段時間的經驗,可以肯定這個半球體它本來對人們並不存在惡意,空氣中有極強的幅射,但我們並沒有死。即使當它襲擊了飛機以後,飛機上的駕駛員也安然無恙,它應該是一個無害的東西。
如果它全無惡意,那麼它這樣做到底又有什麼意圖?
我走到徐定邦的帳篷內,他安閑自在地看著一本書,對於外麵的情況不聞不問。
我坐下來說:“你知道它想幹什麼嗎?”
徐定邦瞥了我一眼說:“你指誰?”
我用手指了指帳外,“那個半球體,你知道它這一次是想幹什麼?”
徐定邦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們嘛,它在警告你們,可是你們不聽,還是想盡辦法去毀破它,這次它是真地生氣了,它一定是真地生氣了。”
我盯著徐定邦,他一邊說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帳外,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猶豫不決的神情,我說:“其實你並不能肯定是不是?”
他愣了愣,直視著我說:“我是不能肯定,我是猜測的,但是你怎麼想?難道你不認為這是一個處罰嗎?就象是當初上帝對人類做的一樣。”
我笑了笑說:“什麼時候你成為基督教徒了?”
他也笑了笑,回答我說:“什麼教徒並不重要,也許上帝這個稱呼並不準確,但是那有什麼關係呢?總是要有一個稱呼的,上帝也好佛也好,隻是一個稱呼的問題,重要的是那種力量,那種人類所沒有力量,它有能力懲罰人類。”
他肯定地點了點頭,又把目光轉到了手中的書上,我站起身走出帳外,莫非花和迪魯帕拉忙忙碌碌地指揮著工作人員將各種物品吊進半球體,不停有人員被吊進吊出,試驗著各種器具,看看是否有一樣能夠阻止濃雲地噴出,但是濃雲仍然不斷地冒出來,似乎永遠沒個盡頭。
這樣的工作進行了幾天,全無效果,而濃雲已經覆蓋地區的天氣在這幾天內卻陡然發生了變化,所有的地方都進入了連綿不斷的陰雨氣侯,隻要一開始下雨便無休無止,太陽再也未出現過。
隻有這個山穀內沒有下雨,但是一出了這個山穀便是傾盆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