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衣仙子和五招劍法(1 / 3)

柳飛燕驚凜的是自己竟然連她使的是什麼手法,都一無所知。

現在木門已經關上,室中一片黝黑,柳飛燕凝目看去,師哥早已倒頭就睡,他明明看到自已和他關在一起,恍如陌路,心中不禁大為焦急,自已本是救丁公子來的,如今反而連二師哥都被迷失了神智,隻有自己一個人,如何能同時救出兩個人去呢?何況丁公子自然也被迷失神智了?

再說這個被稱做總管的花白頭發老婆子一身武功似乎極高,這時又是他們什麼分壇,高手隻怕不在少數,自已這回當真陷入了孤立無援之境。

花白頭發老婆子和兩個少女雖然都已離去,但焉知她們不在暗中監視著白已兩人的舉動?

柳飛燕也裝著茫然無知,和衣在地上躺了下來,心中暗自忖道:瘦小老人衫既然要自已去杏花樓,又給自已解藥,當然早知道自己會被她們擄來,也可以說自己的被的他們擄來,是瘦小老人家安排的,那麼他老人家當然不會袖手不管的了。

他要自已“難得糊塗”自是要自己裝作神智被迷,那麼現在第一步已經成功了,以後該當如何呢?

她一時也無法預料明天會有些什麼事,反正有二師哥做榜樣大概不難朦混過去,且等找到了丁公子再說。

想到這裏,心頭頓覺放寬下來,也就闔上眼皮,感到一陣倦意,不覺朦朧睡去。

第二天一早,柳飛燕被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驚醒,剛睜開眼來,隻見任東平也警覺了,一下坐起身來。

柳飛燕心中暗哦一聲,忖道:原來人雖迷失神智,武功卻依然存在,否則門外腳步聲並不響二師哥不會及時驚醒。

二師哥坐起來了,她也跟著翻身坐起。

木門呀然開啟,阿花很快的走了進來,口中叫道:“任東平、葉青雲你們兩人快起來了。”

她轉身往外行去,任東平、柳飛燕二人緊隨她身後走出屋去。

現在正是早晨,旭日初升,柳飛燕跨出門,才看清門外是一條長廊,自已三人正朝走廊行去,大概穿行了兩座屋宇,由一道側門進入一座甚是清幽的院落,兩邊白石花粱上,種了幾十盆蘭花,就如入芝蘭之室,幽香襲人。

阿花走到石室下,躬身說道:“啟稟壇主,小婢秋花,奉總管之命,送來兩名候補人員。”

話聲甫落,隻見從階上走出一名身穿青色勁裝麵情冷漠的漢子說道:“壇主叫你進去。”

任東平、柳飛燕跟著阿花跨上石階,進入東首一向廂房,廂房中陳設雅潔,敢情是壇主的起居室。

中間一張紫檀木交椅上,端坐著一個中等身材,身穿青綢長袍,腰懸青穗劍的紫膛臉漢子,神情嚴肅,雙目精光如剪,一望而知是個內功相當精湛的人。

柳飛燕心中暗道:此人大概就是壇主了。

阿花趕緊趨上幾步,躬身道:“小婢叩見壇主。”

紫臉人隻點下了頭,兩道目光朝任東平、柳飛燕二人投來,問道:“這兩人就是田嬤嬤昨晚從揚州送來的嗎?”

阿花躬身應“是”,一麵迅快從懷中取出一個封柬,雙手呈上。

紫臉人接過封柬,打了開來,隻看了一眼,問道:“他們已經服過忘我丹了?”

阿花又應了聲“是。”

紫臉人頷首道:好,你回去好了。”

阿花躬身一禮,退了出去。

紫臉人看了柬貼一眼,抬目問道:“你們誰是仟東平?”

任東平應道:“是我。”

站在一旁的青衣漢子喝道:“見了壇主,要自稱屬下。”

任東平道:“屬下記下了。”

紫臉人又朝柳飛燕道:“你叫葉青雲?”

柳飛燕道:“是。”

紫臉人轉臉朝青衣漢子吩咐道:“你帶他們到孫領隊那裏去。”

青衣漢子答應一聲,朝兩人道:“你們隨我來。”

任東平、柳飛燕隨著他退出廂房,出了院落,循回廊向西,那是另一進院落,小天井中鋪著平整的黃沙,敢情是一個練武場。迎麵一排三間,中間一個不算太大的敞廳,兩邊各放著一排兵器架。

青衣漢於跨進敞廳,朝東首廂房叫道:“孫領隊在麼?”

他話聲甫出,東廂已經迅快迎出一個五短身材穿一件青布大褂的中年人,一眼看到青衣人,連連拱手道:原來是王管事,哦,又來了兩個候補的。”

這姓孫的對青衣漢子一臉俱是諛笑,那自然因青衣漢子是壇主身邊的人,才特別的巴結。

青衣漢子道:“壇主要兄弟把他們送來的,孫領隊試過之後,兄弟就可以回去覆命了。”

柳飛燕心中暗道:“還要孫領隊試過,他才回去覆命,不知孫領隊要試什麼?”

孫領隊連應了兩聲“是”

青衣漢子一指兩人說道:“他叫任東平,他叫葉青雲。”

孫領隊點著頭,然後朝兩人道:“壇主要你們到這裏來,就是要兄弟試試二位的武功,這是本壇的規矩,你們要接得下兄弟三招,才能留在本壇,如果接不下三招,就得送去加以訓練,好,你們隨我下場去。”

任東平、柳飛燕跟著她走出天井。”

孫領隊朝任東平招招手道:“你先來。”

任東平依言朝他走了過去。

孫領隊道:“比試三招,不得使用兵刃暗器,純以徒手過招,點到為止,現在準備好了,兄弟就要出手了。”

任東平連姿勢也沒擺,就道:“你隻管使來就是。”

孫領隊一怔,暗想:這小於托大得很。一麵嘿然道:“你小心了!”右手使出,五指如勾,朝任東平肩頭抓來。

任東平心智雖被迷失,但武功絲毫未減,這極普通的一記鷹爪擒拿,他如何會放在跟裏,身形微側右手抬處,疾格而出,五指一翻,反朝孫領隊抓來的手腕抓去。

這一記出手極為快速,孫領隊差點為他所乘,心中暗暗一驚,不加思索,左手直立如刀,閃電豎砍出去。

任東平連左手也沒動,抓出的右手向右一格,掌沿正好砸在孫領隊劈來左手的肘彎上,這一記出手也極神速,幾乎比孫領隊出手還快,孫領隊驟不及防,左手一下被蕩了開去,上身也往後一仰,全向門戶大開,但任東平並沒追擊。

孫領隊已經驚出一身冷汗,心頭也不禁有了怒意,喝道:“很好,這是第一招。”

喝聲出口,人已揉身疾進,這回不再和任東平客氣,雙手化掌,豎立胸前,左手乍發,劈出一記強勁的掌風,右手沒待左手收回,又緊接著朝前劈出,右手未收,左手又隨著疾劈而出。

這三掌連續劈擊,使的是“龍門三擊浪”,掌風內勁,重疊而出,勢如浪潮,洶湧淩厲!

任東平沒有理會他洶湧的掌風,雙手護胸,右手曲肘豎掌,向右劃出,左手跟曲肘豎掌向左劃出,你左右雙手連環劈來,他就左右雙手連環劃出,身形也跟著直欺上去。孫領隊的三記掌風,就這樣被他悉數給封蕩開去。

這一來一往,兩人相距已不過四五尺光景,孫領隊第三掌出的是左手,一見任東平逼近過來,而且連續破解了他三掌,心頭不由得起了殺機,突然吐氣開聲,右掌一記“青龍伸抓”,猛向任東平當胸印來。

任東平也不封架,左手迎出,硬接對方一掌。

但聽“啪”的一聲,雙掌擊實,孫領隊身不由已的被震得連退了三四步,一張瘦削臉已經漲得通紅,心頭雖然怒惱,但對方隻是個心神被迷的人,而且武功也高出自己甚多,若不見機收蓬,可能吃虧得更大,心念這一轉,口中嘿嘿幹笑了兩聲,點頭道,“很好,你通過了,退到邊上去。”

任東平果然依然退到了邊上。

孫領隊朝柳飛燕招招手道:“現在該你來了。”

柳飛燕看他和二師哥動動手的情形,武功並不很高,這就舉步朝他走去。

孫領隊道:“咱們也以三招為限,不過你要注意一點方才任東平把一身功力都提聚掌上,這是用不著的,要知咱們並不是真的拚命,你知道麼?”

這話當然是指方才他被任東平震退,是他不曾用全力之故,場中兩人,全是迷失神智的人,那麼他這話自然是解釋給青衣漢子聽的了,因為他(青衣漢子)看到孫領隊被任東平掌震疾退,回去覆話,讓壇主知道了,豈不是領隊無能了麼?

柳飛燕點著頭道:“屬下記下了。”

這“屬下”二字,聽得孫領隊極為受用,他頓首道:“你小心了!”依然左手一探,朝柳飛燕肩頭爪來。

柳飛燕身形一例,堪堪避開。

孫領隊右手緊接著拍出,口中喝道:“第一招”。

柳飛燕急忙左手使了一記“分花拂柳”把對方手掌格,發現對方果然隻用了三成力道。

孫領隊喝了聲:“第二招。”

左足突然跨上,雙臂半圈,雙拳左右擂到,這是一記雙風貫耳”。

柳飛燕急忙雙手化掌,朝左右推出,使的是“推窗望月”和孫領隊雙掌交格,對方這一招上已增加了兩成力道,柳飛燕故意裝作使出全身力氣,才把他這一招化解開去。

孫領隊雙拳一收,又喝了聲:“第三招了!”左拳右掌交擊而來,這是衡山派的一記“縱橫交擊”。

柳飛燕裝作被逼得後得一步,雙掌互易身隨掌轉,使的是“八卦遊身掌”連換了兩個方向,才把孫領隊這一招化解開去。

現在她才知道孫領隊在這三招上,是一招比一招加重了內力,第一招便了三成力道,第二招加為五成,第三招隻加到六成,敢情是自己裝作武功不大高明,他才沒有全力施為。

孫領隊對柳飛燕似是極為滿意,瘦削臉上也有了笑意,點頭道:“很好,你也通過了。”

柳飛燕朝他欠身一禮,才退後下去,和任東平站到一起。

孫領隊這才轉過身去,朝青衣漢子抱抱拳道:“煩請王管事稟上壇主,這兩入以任東平的武功稍高,葉青雲也不差,都已通過了。”

青衣漢於在壇主跟前隻是一個聽差的,但對這位孫領隊,卻並不假以顏色,隻是口中“唔”了一聲,轉身就走。

孫領隊望著他後形,笑容一斂,心裏暗暗哼道:你神氣什麼?一麵回頭朝兩人招招手道:“你們隨我來。”他領著兩人朝天井左首廊下走去。

這麵對大天井的左右兩條長廊上,各有一排房屋,每間都有一扇木門左邊這一排差不多就有七八間之多。他一直走到長廊盡頭,也是最後一間的門口,舉手推開房門,說道:“裏麵有兩個鋪位,上麵貼著號數,任東平,你是十七號,葉青雲,你是十九號,你們都記住了自己的號數,就住到自己的鋪位上去。”

任東平、柳飛燕答應了一聲。

孫領隊又道:“這裏的規矩,壇下的人,隻準住在屋裏,不得出外走動,吃飯會有人按時送來,遇上有事,聽到三聲哨音,就要迅速到天井中集合,旁的就沒有事了。”

兩人又應了聲“是”

柳飛燕心中暗暗忖道:“難怪來到這裏,沒看到一個人,原來所有人都在屋裏——啊,丁公子大概也在這裏了,不知他是幾號?

孫領隊吩咐完畢就揮揮手道:“好,你們可以進去了。”轉身回去。

任東平沒有說話舉步就往屋中走去。柳飛燕看二師兄沒有說話,也就跟著走入屋去。

屋中地方並不太大,對麵放著兩張木床,床上被褥俱全,兩床中間,有一張木桌,左右各有一條板凳。

床上果然貼著白紙條,左邊是十七號,右邊是十九號,任東平看了號數,就坐到他的鋪位上去,也沒和柳飛燕說話。

柳飛燕也自顧自在十九號的鋪位上坐下,心中暗道:“看來服了“忘我丹”的人,不會自動和人交談的了,自已差幸和二師兄在一起,否則非露出馬腳來不可。

她看看二師兄木然的神情,心頭不覺暗暗焦急,丁公子自然也服了“忘我丹”,沒有解藥,如何能救人呢?那瘦小老人家也真是的,他在暗中塞給自己解藥,明明就知道這裏的情形了,為什麼不多給自已一顆呢?‘難得糊塗’,自已要裝作到幾時呢?

中午時分,一名灰衣漢子推門而入,大聲道:“起來吃飯了。”

他手中提著食盒,放到桌上,取出兩大盤蝦仁蛋妙飯,和兩碗菠菜湯,兩雙筷子,兩個湯匙,提起食盒,轉身往外就走。

柳飛燕是前夜劫持上船的,昨天一整天,入都在清醒之中,卻沒有吃一點東西,昨晚又是一晚,直到此時,腹小早已饑餓萬分了。

任東平已經站起身,兩人各自在板凳上坐下,反正是每人一份,用不著說話,就各自低頭吃了起來。

一天就這樣一晃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