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喋血萬鬆山莊(3 / 3)

乾坤掌,他就是以乾坤掌出手,故有乾坤手之譽。

但此時他使出來的都不是乾坤掌,而是駢指如戟,施展點穴手法。他當然也和公孫幹采取同樣的戰法,反正有壯丁們敵住了對方,他隻須從旁出手,有時也用得著兩隻乾坤圈鎖拿對方長劍,出指製敵。

但他因知道紫臉人中有一個是他獨子,出手自然不敢太重,因此在這一陣工夫中,他隻點住了三個紫臉人。

柳飛燕看到有大師哥在場,心事總算放下了一大半,她最大的麻煩,是身穿上青色勁裝,臉上戴著紫臉麵具,不時會遇萬鬆山莊壯丁的襲擊,她隻是仗著輕身功夫,東閃西閃,避免被壯丁纏住,但她也有好的一麵,因為她紫臉青衣,遇上五雲門的人,隻當她是同黨,就算欺近身去,也不會有人對她攻擊,她可以出其不意,出手一指,.就能製住他們。(方才她在任東平背後出手,沒有成功,那是任東平的武功高過她甚多,就在兩隊紫臉人中,任東平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這一陣工夫,至少也有三個人被她製住穴道,人一倒將下去,自然就被萬鬆山莊的壯丁們擒住。壯丁們心裏十分疑惑,這個紫臉人怎麼會反過來幫助自己?

但人是她點倒的,這可一點沒錯,不容置疑,也就把拿住的人押了下去。

全場之中,最吃重的該是霍從雲,他縱橫江湖以來就是最近偷上少林寺,盜走大梅檀九,和少林寺長老級的高手也動過手,但劍勢辛辣奇詭,稍一不慎,就立有掣肘之感,今晚還是第一次,他真想不到一個五雲門江南分壇的壇主,武功劍術竟恁地高強!一時不由得激起好勝之心,長劍劍勢徒然一變,口中發出一聲長嘯、人隨聲起,刹那之間,灑出漫天劍影,寒芒流動,宛如一幢劍網,淩空飛起,像魚罟一般朝紫臉壇主當頭罩落。

紫臉壇主自然也已打得不耐看他淩空撲來,口中沉哼一聲,長劍連揮,幻起朵朵劍花,朝上迎擊而出。這一下雙方幾乎都用上了全力,但聽一陣震耳欲聾的鏘鏘金鐵交擊之聲,少說也連續響起了十八聲之多。

劍光快斂,陡聽霍從雲一聲洪笑,劍光徒閃,又是一劍疾刺而出。

紫臉壇主連接了對方一十八劍,下條手臂已被震得酸麻無力,這一劍那裏還躲閃得開,但不躲就得橫屍當場、他在間不容發之際,身形一側,咬牙切齒舉起右手長劍朝霍從雲腹部刺去。

這一著,紫臉壇主雖然避開了正麵,但霍從雲的長劍一下刺入他左肩,幾乎透肩而過。

霍從雲不防紫臉壇主在無力封架之際,還會刺出一劍,等他發覺,劍尖幾乎已快要刺到,急忙左足飛起,斜踢而出,劍尖劃過他右腿,足有三分來深,但長劍還是被他踢飛了。

這時五雲門的人,已經所剩無幾,隻有四五個武功較高的紫臉人還在頑抗。

紫臉壇主長劍脫手,左肩又受創極深,血流如注,眼看大勢已去,咬緊牙齒,喝了聲:

“大家跟我走!”突然雙足一頓,一道紫影淩空飛起。

霍從雲大笑道“你還想走?”右手淩空一掌拍了過去。

紫臉壇主身起半空,那有閃避的機會,他心知生死一線,落入萬鬆出莊手裏,那就完了,這就運集全身真氣,拚著硬受霍從雲一掌,趁著對方掌力一送,加速朝莊外劃空飛去。

霍從雲看他居然利用自己掌力,飛了出去,不由心中大怒雙足一點,要待縱身撲起,突覺右腿劇痛,用不上力,身形一撲,幾乎揮倒。

聽到紫臉壇主的喝聲,那四五個正在拚命廝殺的紫臉人,立即舍了對手,正待跟蹤掠起,但他們的對手,已經換了萬啟嶽、清塵道長、年嵩昌、公孫幹等人,豈會容你說走就走?各招式一緊,把對手緊緊纏住。

柳飛燕也截住了一個紫臉上,正在動手,從身形看來,這人應該是丁劍南無疑,她幾次叫著:“丁公子,你快住手。”

但那紫臉人卻一聲不作,揮動長劍,形同拚命,使的正是“五雲劍法”。

“五雲劍法”當然難不到柳飛燕,她也使由“五雲劍法”來迎敵,雙方就像喂招—般,誰也傷不了誰。

這時紫臉壇主喝出了“跟我退”那紫臉上果然舍棄了柳飛燕,跟著紫臉壇主身後縱身掠起。

柳飛燕大聲叫道:丁公子,你不能跟他去……”

正待跟蹤撲起,耳中突聽有人輕哼一聲,瞥見一個人影幾乎摔倒下去。

這哼聲她耳熱能詳,心頭猛然一驚,急忙回目看去,那不是大師哥還有誰來?一條右腳已被鮮血染紅,急忙撲了過去,叫道:“大師哥,你怎麼了?傷在那裏?”

霍從雲縱然內功精深,但腿上劍傷極深,流血過多,一張紫膛臉已經微見蒼白,依然硬朗的說道:“愚兄還不要緊,隻是皮肉之傷,可惜沒有把那個壇主留下。”

柳飛燕現在已經無暇再去追丁劍南了,說道:“大師哥,你血流得很多,小妹扶你過去,快坐下來,止了血再說。”

這幾句話的工夫,四個紫臉上也一齊給拿下了。

五雲門在這一次行動,傾巢而來,全軍盡墨,隻逃走了紫險壇主和另一個紫臉人。柳飛燕認定他是丁劍南)。

萬鬆山莊死了八名莊丁,負劍傷的都有十四個之多,但這一場凶殺,總算勝利結束了。

霍從雲路上的劍傷,自己止住,也已包紮完結。

萬啟嶽、清塵道長、年嵩昌三人一起走了過來。

萬啟嶽拱著手,感激的道,霍老哥沒事吧?今晚辛苦了,要是沒有霍老哥指點,敝莊傷慶的人數,隻怕要增加一倍還不止呢!”

霍從雲站了起來,笑著指指柳飛燕道:“她是我小師妹柳飛燕,方才告訴幾位的話,也是她對兄弟說的。”

柳飛燕迅快從臉上揭下麵具,霍從雲給她引見了萬啟嶽等三人。

年嵩昌問道:“柳姑娘,他們都被迷失了神誌,姑娘怎麼會沒有被迷失的呢?”

柳飛燕嫣然一笑道:“這連大師哥也不知道,是土地公給我的解藥。”

萬啟嶽道:“這裏不是談話之所,霍老哥、柳姑娘,大家請到廳上坐吧!”

大廳上早已點燃起燈燭,大家方自落坐。

總管公孫幹匆匆走入,拱手道:“啟稟盟主,今晚五雲門來人,拿下的一共有二十二個,男的九個,女的十三個……”

年嵩昌急著問道:“公孫總管,其中可有小兒?”

公孫幹抱抱拳道:“在下也正要向年大俠報告,這些人的麵具都已取下來了,其中一個,正是大俠的令郎。”

年嵩昌站起身來:“小兒,他……”

公孫乾道:“在下因這些人都被迷失神誌,所以暫時不敢解開他們穴道,正要請示盟主,如何處置才好?”

萬啟嶽攢攢眉道:“這倒確是一個難題,若是沒有解藥,無法恢複他們神誌以前,自然不能用開他們的穴道……”

年嵩轉臉朝柳飛燕問道:“柳姑娘剛才曾說解藥是土地公給的,隻不知這位土地公是什麼人?”

萬啟嶽道:“對了,柳姑娘冒險進入他們之內,必然知道他們很多內幕,兄弟覺得還是請柳姑娘先把經過情形,說出來讓大家聽聽,也許會對迷失神誌的人有所幫助。”

霍從雲點頭道:“盟主說得極是,小師妹,你此行經過,要說得越詳細越好。”

這時一名使女給大家沏上茶來。

柳飛燕道:“大師哥,我們在地了廟的一段,你大概已經說過了?”

霍從雲道:“不錯,你隻要如何被擄的說起好了。”

柳飛燕笑道:“才不呢,從被擄說起,土地公路我解藥的一段就沒有了。”當下就把她如何聽了土地公的話,改裝易容,在杏花樓上一個瘦小者頭,跟自己借去十六兩銀子,回到客店,才發現懷中多了一張字條,和一顆藥丸,要自己“難得糊塗”……

年嵩昌道:“那就是解藥嗎?

柳飛燕點點頭。

萬啟嶽道:“這位瘦小老人會是誰呢?”

清塵道長含笑道:“如果貧道猜得不錯,這位瘦小老人很可能是昔年以遊戲風塵出了名的酒仙尹老前輩。”

萬啟嶽一怔道:“會是他老人家?”接著含笑道:“柳姑娘,你請繼續說下去。”

柳飛燕就把自己和二師兄如何被運上船,如何進入一處宅,逢姑婆如何要自己吞服一顆藥丸……

清塵道長道:“那是一顆迷失神誌的藥物了?”

柳飛燕應了聲“是”接著說下去,自己兩人如何被送到紫臉壇主手下,編入領隊孫必顯的一隊……

公孫乾道:“孫必顯這個名字很熟,好像是八卦門封掌門人的師弟,失蹤已有三年。”

柳飛燕又把那一天由叫做“仙子”的白衣婦人主持江南分壇開壇典禮,把一麵繡著紫紅玫瑰的三角小旗授給紫臉壇主,接著就由逢姑婆傳授劍法……

“慢點!”萬啟嶽一擺手道:“這個自稱仙子的白衣婦人,當是五雲門的首腦人物了,柳姑娘可否把她說得詳細一點?”

柳飛燕道:“她麵上蒙上一層黑紗,根本看不清她的麵貌,但從她梳的雲發看去,頭發烏黑有光,說話的聲音也十分清冷,年紀應該不會太大,最多四十左右的人。”

萬啟嶽望望清塵道長,霍從雲、年嵩昌三人,說道:“三位可曾聽說過江湖上有這麼一個女人麼?”

霍從雲道:“此人一手組成這麼一個神秘門派,年齡約不可能隻有四十左右,依兄弟的看法,一個人武功到了某種境界,就可能不著皮相,因此她可能已有六十以上,也很難說。”

清塵道長道:“就算她六十以上,這幾十年中,江湖上也不曾聽說過有這麼一個人?”

霍從雲道:“小師妹,你再說下去。”

柳飛燕就把逢姑婆如何傳授兩隊人五招劍法……

公孫幹在旁道:“盟主,咱們雖然識不透白衣女子來曆,但柳姑娘學會了他們五招劍法,可否使出來瞧瞧,也許從劍法路數上可以看如她們的來曆,亦末可知。”

霍從雲道:“公孫總管說得不錯,小師妹,你把這五招劍法使出來給大家瞧瞧也許可以看出一點端倪。”

大廳上地方相當寬敞,柳飛燕答應一聲,站起身,走到中間,鏘的一聲掣出了長劍,就把學會的五招“五雲劍法”從第一招“朵雲出岫”一直練到第五招“五雲探日”才行收劍。

這下直看得盟主萬啟嶽、武當名宿清塵道長,和素以劍術自許的崆峒飛雲霍從雲等人心頭驚凜,作聲不得!

公孫幹驚異的道:“這就是五雲劍法麼?”

柳飛燕看出大家神色有異,忍不住問道:“大師哥,你看出來了麼?”

舀從雲微微搖頭道:“這紫臉壇主率領的兩隊人,差幸隻練了十天劍法,又被迷失神誌,功力尚淺,無法發揮,更幸虧有小師妹潛進其中,事前告訴愚兄弟,咱們占得先機,如若稍假時日,大家把這五招劍法練純熟了,今晚之勢,就完全改觀了。”

柳飛燕道:“大師哥也看不出這五招劍法的來在曆嗎?”

霍從雲看了幾人一眼,才苦笑道:“萬盟主、清塵道長,都是使劍名家,黃山劍法,縱橫開闔,發劍如長江大河,武當劍法以靜製動,深合先天太極之理,就是以咱們崆峒劍法來說,也占得一個奇字,發劍如奇兵突出,但愚兄看了這五招五雲劍法不但看不出劍法的路數,如果正式交起來手,如果此人功力,和愚兄相等,那麼愚兄最多可以破解前麵三招,後麵的兩招根本無從封架……”

清塵道長頷首道:“霍施主說的正是劍術大行家的話,貧道練劍數十年,也確有同感,這五招劍法,自然僅是開首的五招而已,威力已有如此之盛,整套劍法,想必更峻險無倫,奇怪的怎會從未聽人說過?”

年聳昌心急的獨子安危,急道:“盟主,五雲門來曆,他們既然已有行動,日後總會知道,目下最重要的還是被咱們拿下的這些人,因神誌被迷,隻熊製住他們穴道,但也不能永遠把他們點著穴著,咱們應該想個辦法才好。”

清塵道長道:“年師弟說的不錯,穴道不能久製,但要解開他們穴道之前,必先解除他們被迷失的神誌,這解藥又何處去求呢?”

公孫乾道:“盟主,屬下倒想起一個人來了,不知他能不能解……”

年嵩昌不待他說完,急著問道:“公孫總管說的是哪一位?”

公孫乾道:“此人複姓仲孫,單名一個萱字……”

霍從雲矍然道:“不錯,他外號奪命郎中,是藥王門的人,用的都是偏方,可能能解迷藥,隻是此人已不在江湖走動。”

藥王門的人,都是江湖走方郎中。

公孫幹笑道:“是的,他就隱居在北峽山白石穀,離這裏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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