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二年(1852年),太平軍進圍長沙。當時湖南巡撫駱秉章奉命調京,由張亮基繼任,張鑒於湖南局勢嚴峻,責任非同小可,便廣搜人才以備顧問,並協助處理軍政事務。胡林翼得知這一消息後,便將鄉中有真才實學的人士列名推薦,在推薦信中對左宗棠特別稱讚:“左子季高則深知其才品超冠等倫,曾三次薦呈。此人廉介剛方,秉性良實,忠肝義膽,與時俗迥異。其胸羅古今地圖兵法、本朝國章,切實講求,精通時務。訪問之餘,定蒙賞鑒。即使所謀有成,必不受賞,更無論世俗之利欲矣。”張亮基一到常德,就趕緊派人到湘陰東山白水洞,請左出山。左複信辭謝,沒有答允。胡林翼寫信勸他出山,這才使左宗棠決定應聘出山一試。
左宗棠這時已經41歲,他在圍城中晉見了張亮基巡撫,兩人握手言歡,一見如故。張隨即將全部軍事委托給這位新來的“參謀長”。從此,左的各種建議不僅都能被張采納,並立刻付諸實施,其知識和才能也得以施展,有了用武之地,一生功名也便由此開始。
由於當時左宗棠已是張亮基的得力幕僚,並且在抵禦太平軍、鎮壓征義堂起義中顯露出超群的才能,因而曾國藩很快就與之結識,並建立了親密的友誼。這是曾、左結識之始,也是二人親密關係的開端。同時,曾國藩的權力、左宗棠的才能,更加深了他們彼此間合作的需要。二人互相依靠和支持,可謂珠聯璧合,相得益彰。關於這點,在他們當時各自的私人書劄中曾多有記述。如左宗棠是年與其婿陶桄的信中寫道:“曾滌生侍郎來此幫辦團防。其人正派而肯任事,但才具稍欠開展。與仆甚相得,惜其來之遲也。”次年初,曾國藩在致胡林翼書中亦寫道:“(臘月)二十一日馳赴省垣,日與張石卿中丞(張亮基)、江岷樵(江忠源)、左季高(左宗棠)三君子感慨深談,思欲負山馳河,拯吾鄉枯瘠於萬一。蓋無日不共以振刷相勖,亦無日不屢稱台端鴻才偉抱,足以救今日之滔滔。而恨不得會合,以並紓桑梓兵後之餘慮。”
在這段時間裏,曾、左互往信函頗多,在對時局的判斷上達成了許多共識。由於左宗棠在巡撫幕中,因此曾國藩不斷把自己所辦之事請左宗棠拿主意。曾國藩認為人才對地方建設十分重要,因此,也經常向左推薦一些人。因此,曾、左之間可謂合作無間,相得益彰。
鹹豐三年(1853年)十月,是曾國藩一生中幾次艱難受挫的時光之一,他非常希望左宗棠能加入他的陣營來助自己一臂之力。他在信中,甚至把左引為“骨肉至交”,熱切期盼其能來助:
惟弟智慮短淺,獨立難搘,欲乞左右,野服黃冠,翩然過我,專講練勇一事,此外,概不關白於先生之前。先生欲聾兩耳,任先生自聾焉,吾不得而治之也。先生欲盲兩目,任先生自盲焉,吾不得而鑿之也。先生若果惠然不棄,則請攜老筠(郭嵩燾)俱來田鎮一走。姓字已編入逃勇籍中,此中閱曆,應較深確,弟另有書致之。所懷千端,紙不能悉。冀或者枉駕,痛切麵陳,乃能傾瀉耳。
不過,由於種種原因,左宗棠這時並沒有加入曾國藩的陣營。但是,此次左宗棠雖未入幕,但對曾國藩取得湘潭之勝利起到了重要的謀劃作用。因而曾國藩在寫給清廷的奏折中多次舉薦左宗棠“才略冠時”,“自湖南用兵以來,出虛發謀,皆其讚畫,現又經營船炮,接濟大軍,應請以知府歸部盡先選用”。鹹豐五年(1855年)又上奏稱讚左宗棠“維護水師,保衛兩湖,大有裨益”。
可以說,在與太平軍的對抗過程中,左宗棠在出謀劃策上給曾國藩提供了極大的幫助。盡管日後曾國藩和左宗棠意見相左,不再往來,但在成就曾國藩事業的道路上,左宗棠確實有過非常大的功勞。因此,盡管後來左宗棠曾向皇上告過曾氏兄弟的密,差點使曾氏兄弟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但曾國藩還是原諒了他。
3.“黃金搭檔”之李鴻章:傳承事業,矚意光大“門庭”之人
曾國藩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是對接班人培養的成功。這一方麵保證了後來人不會掘自己的“墳墓”;另一方麵也使其製定的政策有了一定的連續性。
曾國藩去世後,他的影響力卻遠沒有結束。主宰晚清大政的李鴻章“薪盡火傳”,內政外交,一脈相承,以至於清末學者夏震武這樣評價:“合肥(李鴻章)、南皮(張之洞)一生所為,其規模皆不出湘鄉(曾國藩),數十年來朝野上下所施行,無一非湘鄉之政術、學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