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謀進期:強在弱中取,進在退中求(2)(1 / 3)

1.寧肯以緩求穩,決不高調冒進

沙漏,是我國古代一種計量時間的器具。它是根據流沙從一個容器漏到另一個容器的數量來計量時間的。沙漏中的沙子有一個特點,就是流動得很緩慢。而正是這種緩慢,保證了它可以夜以繼日地工作下去,而不會出現“堵車”的現象。如果沙子流動得過快,就有可能堵住漏鬥口。其實,做事情也是這樣,以緩求穩往往比高調冒進效率更高。

李鴻章曾當麵指出,曾國藩的一大毛病是行事懦緩。殊不知,懦緩恰恰是曾國藩的超人之處,又恰恰是李鴻章所缺乏的。其實,曾國藩本來是一個生性倔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是個急脾氣。後來他發現,心急最易壞事,才漸漸改變。

他考中進士後,師從唐鑒專攻程朱理學,程朱的治學之道,講究銖積寸累的功夫,逐步深入,而心學因受佛學影響較大,有濃厚的主觀唯心主義色彩,認為學問可以憑悟性速成。王陽明憑悟來研究竹子,即所謂探究事物規律的“格致”之學,結果他在竹子前靜坐了7天,冥思苦想,終不得要領,還把自己“格”出一身病來。曾國藩受唐鑒、倭仁的指教後,對心學不太滿意,卻日益篤信程朱的漸進功夫。從此,他堅持從小事做起,每日必讀幾十頁書,寫一刻鍾字。點點滴滴,漸漸進步。這種治學修身的方法深深影響了他的性格,使他由原來的急切好進變得穩重懦緩。

曾國藩寧肯以緩求穩,決不高調冒進的處世之道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麵:求學和用兵。

在求學方麵,曾國藩認為,學問來自一點一滴的積累,不可速求:“求速效必助長,非徒無益,而又害之。必要日積月累,如愚公之移山,終久必有豁然貫通之候;愈欲速則愈錮蔽矣。”有人看書總是貪多求快,今天拿本書來亂翻幾頁,明天又翻開一本書,瀏覽幾行,結果功夫花了不少,知識卻學得雞零狗碎、不成係統,這也是高調冒進的表現。曾國藩對此是堅決反對的。同治五年(1866年)正月,他在給正在練字的兒子紀鴻的信中說:“爾不可求名太驟,求效太捷也……困時切莫間斷,熬過此關,便可少進。再進再困,再熬再奮,自有亨通精進之日。不特寫字,凡事皆有極困極難之時,打得通的,便是好漢。”

在用兵方麵,曾國藩更是極其穩健。他主張“臨陣之際,務宜穩而又穩。佯作敗不可猛追,孤軍不可深入”,切忌焦躁。他對曾國荃說:“餘前年所以廢弛,亦以焦躁故爾。總宜平心靜氣,穩穩辦去。”他的這種戰略戰術在他的日記與往來書信中多次出現,我們也可以從其作戰過程中明顯地看出這一點。

曾國荃在圍攻江西重鎮吉安時,曾國藩曾經為他寫下了一副對聯,上聯是“打仗不慌不忙,先求穩當,次求變化”。後來這句上聯成為曾國藩和太平軍作戰的指導原則。

不但在戰略思考上,同時在具體戰術上,如紮營修壘和拔營起寨上,曾國藩也是以緩求穩。他領導的湘軍有兩個特點:第一,隊伍要嚴整,哨探要嚴明;第二,不求神速,但求穩妥。對此,李鴻章說:“楚軍營規,無論調援何處,事勢緩急,仍守古法,日行三四十裏,半日行路,半日築營。糧藥隨帶,到處可以立腳,勞逸饑飽之間,將領節養其氣力,體恤其艱苦,是以用兵十餘年,卒能成功,為其能自立於不敗之地,致人而不致於人。”故湘軍用兵,不患敵襲,不患中伏,很少有在拔營的時候,遭到全軍覆沒的事,正是由於其紮營的成規周密所致。

從中,我們不難體會曾國藩“打仗不慌不忙,先求穩當”的原則,而紮營看地則成為這一戰術的關鍵。湘軍用兵戰術,穩步前進,步步為營,不慌不忙,以孫子兵法“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逐漸爭取主動為原則。故湘軍用兵很少陷於危地,常據險要之地以製敵命,出奇製勝。曾國藩用兵,重視“主客”的說法,以守者為主,攻者為客,主逸而客勞,主勝而客敗。歸結起來,其軍事戰略的主旨主要在於4個方麵:一紮營壘以自固,二慎拔營以防敵襲,三看地勢以爭險要,四明主客以操勝算。

不僅曾國藩自己“穩紮穩打”,他還時常告誡帶兵將領勿求速度,“步步把穩”“穩紮穩打,機動則發”“不必慌忙,穩紮穩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