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人的臉上泛起了一片興奮的潮紅。磨刀人說,這個故事中的教師就是我。後來,你們走了,又來了。再後來,你進來找貓。我突然想讓你砍我幾刀,把我砍死了,一切都解脫了。你真的砍了我。你這兩刀把我砍清醒了,我知道我該怎樣做了。
天右,謝謝你。磨刀人說。
天右茫然地看著磨刀人。魔,佛。天右不懂。仿佛又有所悟。天右再次把目光投向磨刀人的眼,這時天右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恐懼,有的隻是一望無際的理解,他理解磨刀人的痛苦與壓抑,悲憤與扭曲。因為他有著相同的痛苦與壓抑悲憤與扭曲。那一刻,他是如此的懷念故鄉,懷念荊山楚水間那開滿山坡的狗尾巴草,狗尾巴草在風中起伏,像長江的秋水,一波漫過一波......天右輕輕地一聲歎息,拎起了他的藏刀。一轉身,卻看見宏滿臉淚水地站在門口。天右一陣慌亂,不敢看宏的眼,逃出了租屋,消逝在夜色中。良久,遠遠地傳來一聲狼樣的嚎叫。
不久以後,磨刀人和宏突然地從這個南方小鎮消逝了。誰也不知他們去了哪裏。也許,他們去了一個沒人認識他們,沒人知道他們那不堪回首的過去的地方,生兒育女,平靜地過完他們的下半輩子。而每當深夜,勞累了一天的人們進入夢鄉的時候,那間偏僻的出租屋裏依舊會傳來霍霍地磨刀聲。
磨刀的人是天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