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謝謝。”
空中小姐邊說邊接過飛機內提供的耳機。
“美雪,你聽到沒?剛剛空中小姐對我說‘謝謝’耶!”
金田一一在七瀨美雪的耳邊聒噪不已。
“阿一,你別丟臉了!她本來就是中國人,當然要說‘謝謝’嘛!”
美雪無奈地闔上旅遊指南說道。
“喂,美雪,你覺得我和中國人溝通應該沒有問題吧?”
金田一轉頭問道。
“阿一,你以為自己是來中國旅遊的嗎?居然一直在看這本書……”
美雪緊皺著眉頭,並用力將旅遊指南丟到金田一的膝蓋上。
“我本來就是來這裏玩的啊!你不是告訴過我,如果海關問我出國的目的何在,我就回答‘sightseing’,‘sightseeing’不就是指觀光嗎?”
“每個人在入關時通常都會這麼說的嘛!事實上,我們這次來上海的目的並不是觀光,我想你應該知道。”
美雪沒好氣地說。
“我知道啦!我們是來幫助你朋友的,對不對?你放心,一切統統交給我來處理。”
金田一十分自信地挺起胸膛。
大約在十月中旬,美雪一個住在上海的筆友楊麗俐寄了一封國際信函給她。
麗俐在信中提到自己的哥哥楊小龍不幸卷入殺人事件中,而被視為嫌疑犯,目前她正在為此事大傷腦筋。
美雪得知後,立刻將此事告知金田一,也因而促成這趟上海之行。
“阿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幫麗俐解決這個棘手事件的。”
既然美雪都已經開口,身為她青梅竹馬的金田一當然就立刻答應了。
其實,金田一很想結束跟美雪這種沒有發展性的“青梅竹馬”關係,一心一意想進入“身心合而為一”的親密關係,因此這趟次旅行剛好正中他的下懷。
之後,美雪經由住在香港的叔叔,以廉價買到飛往上海的機票。
兩個星期後的今天,金田一在美雪的帶領下,展開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海外旅遊。
“哇!我一想到可以吃到大螃蟹,就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金田一露出一副嘴饞的模樣。
“你是指上海蟹?”
“沒錯!這本旅遊指南上麵提到上海的食物享譽國際,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上海蟹。蟹蟹蟹蟹……”
“阿一,你怎麼隻想到吃啦!”
“不隻是吃而已,我還想到其他快樂的事情哪!嗯……等我把事件解決之後,就要開始進行我的‘三大目的’。”
金田一若有所思地說著。
“三大目的?如果吃螃蟹是目的之一的話,那另外兩個目的是什麼?”
美雪不解地看著金田一。
“啊……哈哈哈!沒什麼、沒什麼啦!美雪,你趕快係緊安全帶,飛機就要降落了。”
金田一故意避開話題。
(另外兩個目的……嘻嘻!就是看黃色書刊,以及占有美雪的身體。)
光是想到這兩件事,金田一的下半身就忍不住要蠢蠢欲動。
2
金田一在入關時不管海關人員問什麼,都一律回答!
“SIGHTSEEING。”
結果反而讓海關人員對他起了疑心。
然而美雪也好不到哪裏丟,因為她從和麗俐通信,以及參考書上學來的幾句北京話,也因為發音不準而“有口難言”。
他們倆勉勉強強和設於機場大廳內的銀行櫃台兌換完錢幣,接下來就真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還好在一個會說幾句日語的中國人協助下,他們兩人才終於搭上前往上海市的公車。
公車在下午四點左右到達終點站延安中路。
美雪和金田一下了公車,便拿著旅遊指南到處問路,慢慢地朝著目的地前進。
根據旅遊指南上的說明,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正是上海最著名的南京西路“上海灘”,這是一條相當熱鬧的大街。
“美雪,你看!那塊招牌上麵寫著‘百事可來’耶!”
金田一興奮地說著北京話。
“阿一,應該念成‘百事可樂’才對。”
“啊!對、對……”
金田一沒想到上海會是一個這麼熱鬧、充滿活力的城市,而有些驚訝地不停四處張望。
當他們彎進巷子裏,便發現一些在都市發展中被淘汰的老舊建築物。
令金田一和美雪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這條巷道裏,居民們各式各樣的衣服和內衣褲全都晾在半空中的竹竿上,形成一幅相當奇特的街景。
一個老人完全不理會往頭頂上隨風飄湯的衣物,逕自推著攤子往鬧街的方向走。
幾個穿著七分褲的小孩們在巷子裏跑來跑去,其中一人把原本抱在腋下的足球放在水泥地上,然後用力踢出去。
足球筆直地飛向建築物的牆上,砰的一聲又滾到金田一的腳邊。
這時,小孩們臉上笑嘻嘻地對金田一不斷揮手。
金田一拿起足球,將它高高地丟回去,那些小孩們於是又叫又笑地追逐著足球離去。
美雪對金田一露出粲然一笑,兩人又繼續走向另一條大馬路。
此刻,有一部快要解體似的老爺車正慢慢駛過金田一眼前,它的後麵跟著一部全新的BMW名車,再後麵還有一輛小摩托車,車道兩旁則是難以計數的腳踏車。
一群身穿西裝,打著領帶的男人們正大聲說話地走過金田一身邊。
在這條街道的四周有許多在建築中的高樓大廈,讓整條街看起來仿佛是在重新改造中。
過了一會兒,金田一和美雪又在建築中的大樓後麵看到一大片空地。
“這裏以前應該是集體公寓之類的建築物,而現在正準備蓋大樓吧!”
美雪看著空地上的瓦礫堆說道。
“嗯……這就是上海。”
金田一口中喃喃低語著。
3
“阿一,那棟建築物好像歐洲的洋房哦!真美,對不對?”
美雪興奮得簡直要手舞足蹈起來了。
“其實這裏就是所謂的‘灘頭’,以前會被英國和其他國家占領過,他們還稱它為共同租界,你知道嗎?”
“我哪知道這些事啊!”
金田一說著,便一屁股坐在人行道上。
他一個人扛著大包小包,連同美雪的行李在內,足足走了有四公裏之遠,所以根本沒有力氣再想其他的事。
但是,美雪的口中仍念念有詞地說:“上海有許多法國租界、英國租界和日本租界的遺跡,現在還留有許多歐風式的建築物,正因如此,所以上海是一個充滿異國風情的城市,這些都是我從旅遊指南上現學現賣的。咦?阿一,你怎麼了?”
“當然是累垮了呀!早知道路程這麼遠,我們就該搭公車或計程車。”
“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坐車……”
美雪歉疚地垂下頭來。
“既然如此,那你就該叫那個……麗俐來接我們才對。”
“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她既然請你把我這個名偵探金田一耕助的孫子帶來上海,好幫她的哥哥洗脫罪嫌,那她就應該來迎接我們呀!”
“不是這樣的。”
美雪搖搖頭。
“事實上,是我自己作主帶你來的。”
“什麼!這麼說來,她完全不知道我們要來上海嘍?”
“沒這回事啦!我確實有為了封信告訴麗俐,隻不過一直到我們出發之前,我都還沒收到她的回信。”
“你、你這個人……至少你也先打個電話告訴她呀!”
“我又沒有打過國際電話。”
“哎呀!我們這樣說來就來,一定會造成她的不便。”
“不會的。麗俐跟我們同年紀,而且是一個相當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你光靠和麗俐通的那幾封信,哪會了解她的本性?”
“我們也見過麵啊!”
“真的?”
“嗯。大約在一年多前,我們在東京認識,之後才開始互相通信的。阿一,先別說這個了,趁天還沒有黑,我們趕快來拍幾張照片吧!”
美雪馬上從袋子裏拿出照相機給金田一,然後逕自在一棟石造的西式建築物前擺了一個姿勢。
金田一輕歎口氣,按著拿穩照相機大聲喊道:“準備好嘍!上海……蟹。”
金田一話聲甫落,快門聲也隨之響起。
4
金田一和美雪靠著旅遊指南上的地圖,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黃浦江。
沒多久,一艘停靠在河岸邊的大遊輪映入金田一和美雪的眼簾。
“楊氏雜技團利用數十條堅固的鎖鏈,將這艘遊輪緊緊地綁在岸邊的石柱上,並把裏麵的大廳改建成表演劇場,取名為‘魚人劇場’。”
美雪解釋道。
“那個叫麗俐的女孩就在魚人劇場裏嗎?”
金田一好奇地問道。
“嗯。不隻如此,她還是楊氏雜技團裏的紅角呢!”
美雪一麵說,一麵走到售票亭去購買入場券。
“我跟麗俐是在楊氏雜技團到日本公演時認識的,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她了,真想快點見到她。阿一,我們趕快走吧!”
美雪拿其中一張入場券給金田一後,便興高采烈地跑上入口處的扶梯。
這時候,有好幾名“公安”站在劇場入口處,神色緊張地盯著每一個進出場的觀眾。
“這些公安應該都是來處理麗俐所說的那宗殺人事件吧!”
美雪將嘴巴湊近金田一的耳邊,輕聲地說道。
“嗯,我想也是。”
“對不起,請問你們是日本人嗎?”
一名公安走近金田一和美雪兩人,相當客氣地用日語問道。
“是、是的。”
美雪怯生生地點頭。
“對不起,由於這裏不久而發生命案,所以要請你們從那道門進去。”
“門?”
金田一不解地望著他所指的方向,隻見一部像在機場或海關一模一樣的金屬探測器,正擺在被拓寬了的通道上。
“另外,請你們把行李放在這邊。”
那名公安指著一旁的行李輸送帶。
“美雪,在這麼嚴格的戒備下,凶手應該是無所遁形的,我想大概不需要我再插手管這檔事了。”
金田一把行李放到輸送帶上,同時轉頭對美雪說。
“阿一,你說這種話難道不怕你爺爺傷心嗎?”
“可是,我爺爺活躍的地方也隻局限於日本國內……”
這會兒,金田一先前在飛機上信心十足的氣概完全消失不見了。
此時距離開演還有三十分鍾,觀眾零零落落地敬坐在觀眾席上,金田一和美雪兩人則到後台去尋找團員休息室。
“美雪,等一下。”
金田一在鐵鏽斑斑的艙門前停下腳步,並從上麵的窗口看向裏麵。
“我想這扇門上懸掛的牌子,大概就是寫著類似‘閑人勿進’的字……不如我們進去看看。”
“好啊!”
金田一和美雪兩人警戒般地環顧四周,然後一起打開笨重的艙門。
艙門裏的走廊從天花板到牆壁,完完全全就是遊輪的原貌,就連照明也隻是簡單的日光燈而已,兩地板也因為上了蠟而泛著黑光。
金田一和美雪雖然盡量放輕腳步走著,可是老舊的地板還是不斷嘎嘎作響,使得陰暗的走廊更添加一股詭異的氣氛。
他們往前走了一陣子,又看到一扇同樣的艙門。
不同的是,這扇艙門的窗口塗上白色油漆,因此金田一看不到裏麵的狀況。
“阿一,你先走好不好?”
美雪嬌嗔地說道。
“你就隻會往這個時候……”
就在金田一抱怨的時候,艙門的把手突然轉動。
見狀,金田一和美雪慌慌張張地轉身就跑,但他們的背後已經響起一個男人的怒吼聲:“你們在幹什麼?”
刹那間,美雪一個不小心,被地板上的蠟給滑倒了。
“美雪,你沒事……哇!”
金田一話還沒說完,也跟著一個踉蹌,整個人滑向美雪。
“阿一,你壓到我了啦!”
正在這當兒,一個清亮的女孩聲響了起來:“你是……美雪。”
她用略微生澀的日語說道。
那個女孩將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盤起來,身上穿著一件粉紅色緞質緊身服,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清爽、漂亮。
“麗俐。”
美雪驚喜地叫道,並和金田一一起站起來。
“美雪,沒想到你真的來了。我好高興哦!”
麗俐高興地伸手要拉美雪的手。
然而,金田一卻立刻拉住麗俐的手說:“你好,我是金田一一……好痛!”
說時運那時快,金田一的後腦勺猛然被美雪打了一掌。
“美雪,你幹嘛打我?”
金田一用手撫摸著頭。
“哼!請你不要在我的朋友麵前,露出那一副色狼樣。”
美雪狠狠地瞪了金田一一眼。
盡管美雪生氣地鼓脹著臉,但金田一倒是不以為意。
他把美雪的反應解釋成“吃醋”,在心底暗暗地欣喜著。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隻要我和美雪兩人一起出遊,總是會碰到一些麻煩事。可是,每經曆過一件事,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會更進一步。嘻嘻!這趟上海之行一定會讓我達成目的。)
金田一無意中將手伸進牛仔褲的後袋,摸著那銀色包裝的小袋子。
(隻要再忍耐一下就好了。到時你可得好好發揮,千萬別在緊要關頭破掉了哦!)
想到這兒,金田一不由得傻笑起來。
“阿一,你在想什麼啊?那副德性看起來真惡心。”
說完,美雪又在金田一的後腦勺敲了一記。
5
“麗俐,你收到我的信啦?”
美雪興奮地叫嚷著。
“嗯,我是今天早上收到信的。”
麗俐對美雪露出粲然一笑。
“我本來想到機場去接你們,但是又怕來不及,所以……”
“沒有關係的,我們可以自己參考旅遊指南,或是問一下路就行了,對不對,阿一?”
“胡說八道!我們不是差一點就迷路了嗎?”
“亂講!那是你自己大驚小怪,我才不這麼覺得呢!”
“是嗎?不知道是誰動不動就莫名其妙地跟怪老頭走。”
“那位老先生明明就是好人嘛!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會講日語,而且又好心要開車送我們的老伯,你卻莫名其妙地拉著我就跑……”
“笨蛋!他駕駛的是非法的出租汽車耶!如果我們坐上他的車,搞不好會被敲竹杠,而且還不曉得會被帶到哪裏去呢!”
“我沒有想到上海會是這麼危險的地方。”
美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就整個中國來說,上海算是滿富裕的地方,可是窮人還是不少,因此貧富之間的差距很大,而日本觀光客總被視為有錢人。除此之外,上海有些地方是‘黑社會’的人聚集的場所,他們跟日本的流氓一樣可怕,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你們最好不要到危險的地方去。”
麗俐好心地提醒著。
“嗯。阿一,我們明天還是安份點,不要再到處亂逛了。”
美雪麵露惶恐的神情。
“美雪,你還真是極端耶!麗俐隻是說有一些地方比較危險,但別的地方還是很安全啊!”
“是的。我明天上午表演完畢之後到晚場的時間都沒有事,到時我再帶你們去四處逛逛。”
麗俐說完,金田一和美雪不約而同地拍手叫好。
“太棒了!”
他們兩人異口同聲地歡呼著。
“麗俐,你在跟誰說話?”
瞬間,一個短發女人一麵說北京話,一麵從他們背後的艙門裏探出頭來。
“尼……尼號,那個……尾、尾斯……哎呀!我是七瀨美雪的北京話該怎麼說……我明明背得很熟的……”
美雪本想用北京話問候對方,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那個短發女孩見狀,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們好。”
她露出一口白哲的牙齒笑道。
金田一和美雪聽到她說出流利的日語,相當驚訝地楞在當場。
“你們不用驚訝,我是來楊氏雜技團學習雜技的日本留學生,名字叫做西村誌保,你們叫我誌保就可以了。請多指教。”
“原來如此,難怪你的日語說得那麼好。真是的,害我嚇了一跳。”
“阿一,你太沒禮貌了。對不起,我叫七瀨美雪,是麗俐的筆友。至於這個沒禮貌的家夥則是我的朋友金田一一。阿一,趕快打招呼呀!”
“我又不是小孩子,幹嘛老是用一副大姊的口氣跟我說話?”
金田一對著美雪嘟起嘴巴表示不滿,旋即又轉頭對誌保露出滿臉的笑容說:“你好,我是金田一一。誌保,你可真是個大美人哪!簡直就像是電視上的明星。咦,搞不好你真的在電視上出現過呢!不然我怎麼覺得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你……”
金田一話還沒說完,美雪又在他的後腦袋敲了一記。
“阿一,你怎麼跟第一次見麵的人講這種話嘛?誌保,對不起,這個家夥,實在太沒有禮貌了。”
美雪一邊道歉,一邊定定地看著誌保。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覺得自己好像曾經見過你……”
“事實上,誌保以前在日本是相當有名的體操選手。”
麗俐插嘴說道。
“啊!對了,你就是新體操選手的西村誌保,以前還曾參加過奧林匹克運動會。”
美雪恍然大悟地叫道。
“其實我參加奧林匹克運動會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沒想到你竟然還記得我,我真是太高興了!”
誌保喜出望外地說。
“我就說嘛!你果然曾在電視上出現過。原來你是新體操選手,難怪身材保持得這麼好。美雪,你一定要跟誌保小姐學學,偶爾也運動一下嘛!”
“哼!阿一,任何人都可以這樣說我,隻有你不行。你自己連蹲下來的時候,兩個膝蓋都會嘎嘎作響,所以根本沒有資格批評我。”
“你、你亂講!我的膝蓋什麼時候……哇!”
金田一話說到一半,美雪突然用力推他一把,頓時,金田一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前蹲了下來。
啪嘎!
在場的人聽到這聲巨響,都立刻哈哈大笑。
“阿一,你的體格真像個糟老頭,我看你也到雜技團裏學點技藝吧!”
美雪促狹地說。
金田一羞紅了臉,猛搔著頭以遮掩自己的窘態。
就在這時,一個粗野的男聲驟然響起:“誌保。”
“啊,藤堂先生,有什麼事嗎?”
誌保的表情在瞬間僵硬起來。
“節目有一些更動,馬上就輪到你出場了,趕快去準備一下。”
藤堂焦急地緊皺著眉頭。
“咦?怎麼突然又輪到我表演?”
“喂,如果你有任何不滿,盡可以馬上離開。反正軟骨功這種簡單的表演項目,有很多團員都可以勝任。”
就在這當兒,一個高個子的女人突然走過來,並且用日語說道:“藤堂先生,誌保可是來自日本的留學生,我們怎麼可以讓她那麼勞累呢?我看還是由我上場表演吧!”
那個女人大約三十來歲,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大美人。
“好吧!人美,你就代替誌保上場表演。”
藤堂露出邪惡的笑容,並輕輕撫摸人美的下巴。
人美也好像刻意回應他的挑逗似的,將塗著口紅的嘴巴微微噘起。
“誌保,你覺得這樣好嗎?”
人美高傲地抬起下巴。
“不、不用了。對不起,我上場表演就是了。”
誌保無奈地低下頭去。
不久,一個肌肉結實、頭發理得短短的年輕男人走到人美身邊,並且說了一些北京話。
這時,藤堂相當不高興地瞪著他,還回了幾句話,但那個年輕人依然用十分沈穩的聲音跟藤堂應對。
過一會兒,藤堂滿臉焦躁地離開,而人美也像是跟屁蟲似地掉頭就走。
“對不起,我先走了。”
誌保有些難為情地回到休息室裏去。
現在休息室外麵的走廊上,隻剩下金田一、美雪、麗俐,和那個身穿藍色緞質緊身衣的年輕人。
隨後,年輕人轉頭對麗俐說教,但臉上的表情卻十分溫柔。
麗俐沉默不語,隻是不停地點頭。
“那個……對不起,都是我們不好。是我們自己闖進來,妨礙了麗俐工作……”
美雪緊張兮兮地說明事情經過。
年輕人看著美雪,然後又對麗俐嘀咕一些話。
“啊!對不起,你大概聽不懂日本語吧!麗俐,你不要不說話,趕快告訴他事情的經過,還有我們是你的朋友……”
美雪焦急地說著,然而麗俐卻仍不發一語。
“日本鬼子。”
那個年輕人突然從嘴裏迸出這句日語。
“搞什麼嘛!你既然會說日語,為什麼不早點說?”
金田一不悅地怒吼著。
但是年輕人根本不理會他,隻是逕自轉身離開。
“什麼東西……”
美雪也忿忿不平地嘟起嘴巴。
“美雪、金田一,對不起。”
這會兒,麗俐才終於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