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田一遠渡重洋(2 / 3)

“他是大我一歲的哥哥楊小龍,每當他在表演之前,情緒總是比較不穩定,所以請你們千萬不要在意。”

“啊!原來他是你的哥哥。對不起,我剛才說他……”

美雪困窘地脹紅了臉。

“沒關係,是我哥哥不好。真的很抱歉,因為他不太喜歡日本人,所以……”

“算了啦!不過,你哥哥應該也不過十八歲而已,可是他看起來好穩重,實在不像是隻比我們大一歲的人。”

美雪故意轉移話題,企圖緩和尷尬的氣氛。

“麗俐,剛才不是有一個自以為了不起的老頭,和一個看起來大約三十歲出頭的女人,他們又是誰呢?”

金田一好奇地問。

以客人的身分來說,金日一的問題實在有些冒失,可是麗俐卻一點也不在意。

“那個男人名叫藤堂壯介,是‘楊氏雜技團’的顧問,平常負責安排整個團的舞台表演。在日本公演時,團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在處理。至於跟他一起的那個女人則叫做唐人美,是我們雜技團的老團員。她以前曾經到日本留學,所以日語也說得很好,還同時兼任我們的日語老師。”

“原來如此……”

麗俐看見金田一若有所思的模樣,又忍不住開口說道:“我們‘楊氏雜技團’一共隻有二十個人左右,算是很小型的雜技團,所以每個團員都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角色。”

金田一沒有回應,隻是定定地看著休息室。

“我們表演的雜技非常有看頭,相信你們一定會喜歡的。等表演結束,我們再來這裏碰麵,然後一起去吃個晚飯。對了,我還可以順便介紹團員給你們認識。”

“好棒哦!阿一,對不對?”

美雪用力拍了一下金田一的肩膀,他這才回過神來。

“啊,是啊!”

他隨便回應一聲,腦子裏又開始思考起來。

6

此時在舞台中央,小龍和三名男團員跨穩馬步當成底座,另外三名女團員又相繼跳到男團員的上麵去,形成疊羅漢的景象。

最後,麗俐和誌保分別從舞台的兩側飛跳出來,藉由團員們的背部和肩膀攀爬而上,在人牆頂端牽起雙手。

頓時,觀眾的歡呼聲和掌聲如雷般響起。

“阿一,麗俐的哥哥在底座支撐那麼多人耶!”

美雪在金田一耳邊繼續說道:“我剛才覺得他不怎麼起眼,沒想到他竟然可以輕鬆自在地做這種表演,還真是了不起。”

“嗯。”

金田一不屑地從鼻子裏悶哼一聲。

不久,舞台上的人肉金字塔看起來搖搖欲墜,好像快要失去平衡了。

“啊……要倒了!”

就在觀眾驚恐大叫的瞬間,團員們卻自行彈跳開來,退出舞台。

一會兒,男團員們各自推著一個大花瓶出場。

令人驚訝的是,他們竟然把大花瓶高舉起來,朝著在地上翻滾的女團員們丟過去。

刹那間,觀眾們都不禁屏住氣息,甚至還有人輕聲尖叫起來。

想不到那些大花瓶非但沒有壓垮女團員們,更沒有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反而在她們朝著天花板高高舉起的腳上旋轉。

隨著觀眾們的歡呼聲響起,轉瓶的節目也表演完畢。

緊接著,女團員們又開始表演令人歎為觀止的軟骨功。

“吼!”

在中場休息時間剛結束,?

“哇!又是麗俐表演耶!”

美雪興奮地用力鼓掌。

“阿一,馴虎技是麗俐最擅長的一項表演,這是其他團員都不會的本事耶!我想大概是麗俐已過世的父親團長楊王直接傳授她的。真看不出來她跟我們一樣才十七歲,實在是太厲害了。”

台上的老虎在麗俐的鞭策下,像可愛的小寵物般跳過火圈。

(這個美麗的少女身為雜技團的一員,每天得常著笑容在舞台上表演各種雜技,甚至跟可怕的猛獸在一起嬉戲……由麗俐精湛的技藝看來,她一定從小就經曆嚴格的特殊訓練。)

金田一雖然為麗俐大聲喝采,但內心也頗有感慨。

就在麗俐的表演快要結束時,一個男人坐到金日一的鄰座上。

他的年紀大約三十幾歲,是一個相當壯碩的男人。

過了一會兒,他從大皮包裏拿出照相機,準備拍攝團員們的表演。

此刻,舞台上的布幕慢慢垂掛下來,柔和的胡琴聲隨之響起。

“不知道現在要表演什麼?”

美雪轉頭對金田一低聲問道。

“‘魚人遊戲’。”

坐在金田一旁邊的男人聽到美雪的問話,便小聲地用日語說道。

“待會兒他們會把一個大水槽推到舞台上,然後有四名團員在水槽裏跳舞,這可是高難度的技藝哦!其他的雜技我都已經看膩了,可是這個節目再怎麼看都不會膩。到上海來玩一定要看這項表演,才算不虛此行。金田一先生、七瀨小姐,請慢慢欣賞。”

“你怎麼會知道我們的名字?”

金田一驚訝地提高嗓門。

那個男人立刻豎起食指抵在嘴唇上。

“噓!以前我曾經聽麗俐提起過你們,而且你們不是在休息室前跟她談了一陣子嗎?那時我就在附近呀!對了,我明幸田裕司,是從日本來采訪楊氏雜技團的自由作家。請多指教。”

事實上,金田一對幸田實在無法產生好感。

因為在這麼寒冷的季節裏,他的上半身隻穿著一件白色圓領背心,胸前還露出一堆鬈毛。

此外,幸田的頭發和胡須似乎也有一段時間沒有整理,說話時還露出一口黃板牙,他的外表看起來活像是一隻航髒的大熊。

然而幸田卻完全不在意別人嫌惡的眼光,自顧自地繼績說道:“‘魚人遊戲’中的‘魚人’就是這地方自古相傳,棲息在河裏的半人半魚的怪物。楊氏雜技團裏有一個年過七十,我們都叫他周老的老爺爺,他曾說過‘魚人’就是詛咒人類的怪物。”

“真的嗎?那麼把這個故事搬上舞台表演,會不會被詛咒呢?”

美雪皺著眉頭問道。

“哈哈哈!你居然跟周老說一樣的話。”

幸田忍不住笑了出來。

“啊……布幕拉開了。楊氏雜技團最引以為傲的壓軸節目‘魚人遊戲’就要登場嘍!”

美雪和金田一聽到幸田的話,馬上將注意力轉移到台上去。

沒多久,劇場內的藍色照明燈驀地大亮起來,舞台上的大水槽因強光照射而反射出粼粼水光。

“哇!好漂亮哦!整個舞台好像沉浸在水底一樣。”

美雪不由得發出驚歎聲。

隨著觀眾們的掌聲響起,團員們邊表演雜技邊出場。

麗俐、小龍、唐人美和另一個男團員在其他團員們的協助下,相繼在半空中旋轉,然後又在幾乎沒有激起任何泡沫的情況下竄進水裏。

他們身穿有魚鱗圖樣的泳衣,泳衣在燈光照耀下閃閃發光,仿佛是一條條生靈活現的魚兒。

“太棒了!”

觀眾們的歡呼聲頓時響徹雪宵。

小龍和麗俐將身體向後彎,在水中手腳相連著,然後像水車運轉般不停地旋轉,另兩名團員則身手矯健地在他們兩人所形成的圈子之間穿梭。

一時之間,觀眾們的掌聲如雷響起。

7

楊氏雜技團的團員們每次表演完後,必定會到海人樓飯店來吃晚餐。

金田一和美雪兩人在麗俐的邀請下,也跟著來了。

“美雪,這種四川榨菜很好吃哦!”

麗俐夾了一些榨菜在美雪的碗裏。

“謝謝。”

美雪輕聲地說。

“你不要那麼緊張!我們這一桌的團員都會講日語,大家都很歡迎你們來上海,所以請你放輕鬆一點。”

一個年輕的男團員微笑地說道。

“就是嘛!美雪,放輕鬆、放輕鬆。”

金田一早已經自行挾起榨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哼!我才不像你那麼沒禮貌。”

“對了,我先來為你們互相介紹一下,這兩位是從日本來的七瀨美雪和金田一一。至於坐在金田一旁邊的這位,也就是我的哥哥楊小龍。”

麗俐微笑地說。

“你好,我是……”

美雪本想好好介紹自己,然而看到小龍那冷酷的眼神後,再也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

見狀,麗俐無奈地經歎一口氣,歉然地望著金田一和美雪說:“對不起,請你們不要在意。接下來,坐在哥哥旁邊的是我們團裏力量最大的石達民。雖然達民的頭發不多,可是他今年十九歲,隻比哥哥大了一歲而已。”

“麗俐,我隻是額頭比較寬一點,並沒有禿頭哦!”

達民脹紅著臉抗議道。

他說的日語雖然不是很流利,但意思卻表達得相當清楚。

“啊!你剛剛也有表演‘魚人遊戲’。”

美雪恍然大悟地叫道。

“沒錯!事實上,若說起遊泳的技術,我可是團員裏最高竿的,小龍的泳技還在我之後呢!哈哈哈!”

盡管現場的氣氛如此熱絡,但小龍仍是一臉酷樣,連吭都不吭一聲。

“坐在達民旁邊的是西村誌保,你們剛才已經見過麵了。至於在她鄰座的漂亮小姐就是唐人美。人美是我的遊泳教練,也是團員們的日語老師。”

“歡迎你們到上海來玩。”

人美微微地點頭。

“在人美隔壁的是來自日本的藤堂壯介先生。我還不到十歲的時候,他就已經待在團裏,是本團的老顧問。”

麗俐十分尊敬地看著藤堂。

藤堂抬起肥腫的下巴,笑嘻嘻地說:“歡迎你們來上海。對了,你們住在哪一家旅館?達民,待會兒你開我的車送他們回去吧!”

達民微笑地點點頭。

“不用了,因為我們還沒有決定要投宿哪家旅館。我們是想等吃過晚飯後,再到附近的旅館去看看。”

美雪十分客氣地婉拒。

“那可不行!如果你們就這麼過去的話,說不定會訂不到房間。”

“真的嗎?那我和美雪就要露宿野外了。”

金田一的口裏雖然塞滿榨菜,卻還不忘插嘴說道。

“既然如此,你們不妨到我朋友經營的旅館去。”

藤堂說著,立即拿出行動電話開始撥號。

他跟對方交談不到三分鍾的時間,就把一切事情都搞定了。

“在距離這裏大約十分鍾車程的地方,有一家名為‘銀鱗大飯店’的旅館,你們就住503號房,達民等一下會開車送你們過去。”

“謝謝,真的很謝謝你。”

美雪一再對藤堂行禮致謝。

然而金田一卻隻對藤堂點點頭,隨後就自顧自地吃起榨菜。

這時,小龍的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按著便用北京話對藤堂冷嘲熱諷。

“小龍,你胡說什麼!我可是你死去的父親十幾年來的好朋友,在你很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

藤堂怒氣衝衝地說到這裏,小龍的表情倏地一變,並大聲說話頂回去。

這下子藤堂更是怒不可遏,隻見他隨手拿起一個盤子丟過去,盤子撞在小龍背後的牆上,直接被摔得粉碎。

“藤堂先生,請你不要這樣。”

麗俐連忙站起來製止藤堂。

原先非常激動的藤堂發現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便暫時收起攻擊的矛頭,一臉不悅地瞪著小龍看。

接下來,麗俐又語氣嚴厲地勸說小龍。

(剛剛表演節目之前,麗俐受到小龍訓誡,然而現在立場卻反過來了。從眼前的情況看來,麗俐和小龍根本不像兄妹,倒像是一對姊弟。噢?這種情形不就跟我和美雪兩人的情況一樣……)

金田一想到這兒,內心不免一痛。

麗俐對美雪和金田一露出苦笑,準備繼續介紹其他團員。

“對不起,我們的團員都是一些奇怪的人。接下來這一位是……”

“麗俐,剛才在節目表演最精彩的時候,我就已經跟他們兩位自我介紹過了,所以你可以直接介紹周老。”

幸田一邊嚼著榨菜,一邊含糊不清地說。

麗俐點點頭,將目光移往坐在自己身邊的老人。

“周友良先生是楊氏雜技團的元老,雖然他今年已經七十三歲,可是偶爾還是會上台表演,像今天他也表演了耍猴子雜技。此外,同老的知識相當淵博,他對上海可以說是無所不知,而且還是一位拳術高手呢!”

“嘿嘿嘿!兩位好,很高興能認識你們。”

周友良十分高興地連點好幾次頭。

金田一和美雪聽到周老還能上台表演,不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周老見狀,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嗬嗬嗬!我老爸原是日本的爵士歌手,所以我的日語說得還不錯。”

他喝了一口茶,按著又說:“以前上海有一個日本租界,是日本人居住的地方,我老爸就是在那個時候來上海的。可是等他過世之後,我就被母親的娘家認領回去了。”

“真是戲劇化的人生。”

金田一停止挾菜的動作,專心聆聽周友良講話。

正在這當兒,麗俐起身為金田一和美雪斟酒。

“麗俐,我不大會喝酒耶!”

美雪麵有難色地說。

“這是洗塵酒,隻喝一杯沒有關係的。”

美雪聽到麗俐這麼說,便不好意思拒絕她的好意。

“上菜了。”

女服務生把一道香噴噴的料理放在圓桌上,旋即轉身離開。

“這是什麼?”

金田一探出身子問道。

“這道‘鬆鼠桂魚’是先將魚油炸,再淋上甜醬,吃起來相當可口。”

誌保才剛說明完,金田一就馬上動起筷子。

“嗯,真的很好吃。喂,美雪,你趕快吃……哎喲!”

金田一話說一半,美雪便用筷子敲打他的手背。

“阿一,大家都還沒開動,你就一個人大吃特吃起來,真是丟臉!”

正當金田一沒好氣地想反駁時,一個麵無表情的高大男人走了過來,以冰冷的目光俯視著小龍,並且說了幾句北京話。

小龍不甘示弱地回瞪他,還回了一些話。

“刑警先生,請你等一下。”

金田一突然開口說道。

聞言,那個高個子男人的表情頓時一變。

“刑警先生,你會說日語對不對?請你用日語講,好嗎?”

“你怎麼知道我是刑警?還知道我會講日語?”

一旁的美雪雖然不明就裏,但也忍不住插嘴說:“他是經由推理得知的。刑警先生,阿一在日本可是家喻戶曉的名偵探金田一耕助的孫子,他還解決過好幾個連警察都束手無策的案子呢!對了,阿一,你怎麼會知道他是刑警先生?”

“哎呀!這才不是什麼推理。我是因為看到這位刑警先生和‘同業’坐在一起,所以才知道他的身分。不然你看,他那位‘同業’還很麵熟呢!”

“劍、劍持警官!”

美雪驚訝萬分地瞪大眼睛。

劍持警官一麵搔頭,一麵走過來。

“再說,他們兩人在沒有任何人翻譯的情況下,居然可以在一起吃飯,那就表示這位刑警先生一定會講日語才對。”

金田一又進一步說明。

“你怎麼沒有想到是我用北京話和李波兒刑警交談呢?”

劍持警官疑惑地問。

“老兄,以你這種沒有任何背景,全憑自己的能力慢慢升官的老刑警而言,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惰。”

金田一說完,劍持警官馬上用手戳了他的頭一下。

8

吃過晚飯後,金田一、美雪、麗俐跟長期住在“銀鱗大飯店”的誌保一起坐上由達民駕駛的賓士車,準備前往旅館。

“達民,楊氏雜技團賺了不少錢吧!”

金田一坐在這輛舒適豪華的車子裏,不禁輕聲地喃喃說道。

“事實上,隻有藤堂先生是有錢人,我們都非常窮。”

達民苦笑著說道。

“金田一,你真的是名偵探金田一耕助的孫子嗎?剛才你叫那個警官先生老兄長老兄短的,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坐在車子後座的誌保好奇地間。

“你是說劍持警官嗎?其實我會稱他為老兄是有原因的。我們兩人是在日本伊豆旁孤島上的‘歌劇院’飯店初次相遇,當時那裏發生了一連串的殺人事件,我以遺傳自祖父身上那份驚人的推理能力找出真凶。自從那次事件之後,劍持警官就相當佩服我的機智反應。”

金田一有些驕傲地抬起下巴。

“可是,劍持警官怎麼會跑到上海來?”

美雪不解地問道。

“這個嘛……他剛剛說會打電話到旅館來給我……唉!我想老兄大概是來上海觀摩或研習,他總不可能是來處理小龍殺人的事件吧!”

“金田一,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達民訝異地看著金田一。

“是麗俐信上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麗俐……”

“達民,對不起,我沒想到美雪真的會為了這件事專程到上海來。”

麗俐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麗俐,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美雪不安地問。

“沒這回事,我真的很高興你能來上海。”

“麗俐,如果方便的話,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有關令尊被殺的事情?”

金田一回頭詢問麗俐。

“這……”

這時候,誌保看見麗俐有些猶豫,便搶先說道:“我看這件事就由我來說明吧!在兩個星期之前……”

9

楊王在“魚人劇場”舉行公演後不久,便被人發現陳在團長休息室裏。

他全身除了濕淋淋之外,還不斷發出一股腥臭味。

“因為團員們隻要一看到團長就會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所以每當楊氏雜技團正式表演時,團長都習慣待在團長休息室裏,透過錄影電視來觀看我們的表演。那天的表演結束之後,麗俐像往常一樣去找團長,結果卻發現他坐在椅子上,頭部被子彈射穿……”

誌保說到這裏,不禁捂住嘴巴,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我原本以為爸爸是睡著了,所以才走上前去看,卻沒想到他全身都是血,當時我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麗俐麵色凝重地低下頭。

“那時候我跟小龍在另外一間休息室裏,聽到麗俐的叫聲後,我立即跟小龍一起跑過去,隻見到麗俐蹲在團長休息室的門前……”

“你們發現屍體的時候,電視機是開著的嗎?”

金田一問道。

麗俐默默地搖頭。

“那麼凶手的手槍有沒有留在命案現場?”

“沒有。不要說團長休息室,就連整個劇場都找不到一把手槍。因此,有些公安推測凶器大概已經被凶手丟入河裏了。”

誌保緊皺眉頭地說。

“不過,這種說法未免太牽強了。魚人劇場是由一艘遊輪改建而成的,從後台到休息室之間幾乎部保持遊輪的原樣,根本沒有一扇窗戶是開著的,所以如果凶手要丟槍,就必須從後台走到外麵去,可是整艘船隻有一個出入口,而且出入口在表演期間都是上鎖的。後來我們發現團長的屍體時,那扇門和出入口依然上著鎖,在公安來調查之前,並沒有人到過外麵。”

達民邊開車邊插嘴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凶手不可能把槍丟到河裏去?”

金田一問道。

達民以點頭代替他的回答。

“那不就是所謂的‘失蹤的凶器之謎’和‘全身濕透的屍體之謎’嘍?阿一,你有什麼看法?”

美雪用手拍了拍金田一的肩膀。

“我們現在還不能隨便下定論。”

說完,金田一將雙手交抱在腦後。

就在這時候,誌保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地說:“說起謎,我倒想起一件令人費解的事。在團長休息室角落的牆上,我們發現一個被人用利器剌出的一公尺見方的‘春’字。其實我並不了解春字的意思,可是,其他團員一看到這個字,都麵露害怕的神情,周老甚至還說團長的死是‘魚人’所下的詛咒。”

“你所說的‘魚人’就是指‘魚人遊戲’中的那個魚人嗎?”

“是啊!團員們好像都知道跟黃浦江有關的恐怖傳說,而且當時周老整個人全身一直發抖,嘴裏還喃喃念著什麼春夏秋冬的。”

(像周老這樣的老人家相信自古流傳下來的傳說還情有可原,可是,若連年輕的團員們也感到如此恐懼的話,那就實在太不可思議了。莫非楊氏雜技團跟傳說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金田一停止繼續思考,回頭問誌保說:“春夏秋冬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耶!”

達民透過後視鏡和麗俐交換了個眼神後,才開口解釋說:“聽說那一首‘魚人’詛咒之歌,是以四行詩敘述發生在春夏秋冬四季災難……周老是這樣說的。”

“那首詩是否類似中國唐詩約五言絕句?”

美雪好奇地問。

“不是,周老說它是搖籃曲。至於那四行詩……”

說到這裏,麗俐不禁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

“春天來了,輕舟泛水而行。”

達民猛然迸出這句北京話來。

“那是什麼意思?”

金田一滿臉困惑地看著達民。

“這行詩的意思就是指春天一到,小船便開始在何上漂流。”

美雪一聽,旋即恍然大悟地擊掌叫道:“沒錯日‘春’字一定是凶手所留下來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