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繼科從沈老夫人院裏出來心情煩悶,又覺得對芳姨娘有愧,也不敢去麵對了芳姨娘,就先獨個兒去了書房。芳姨娘等了許久沒等到沈繼科回來,就知道這夫人之位當真與她無緣了。芳姨娘雖然心裏早有準備,卻免不得氣極攻心,竟悶出一口黑血來。芳姨娘見自己吐了血,心中覺得這是真傷了身子,不由得恐慌起來,抱著沈柔柳哭了一陣兒,就真的病倒了。
沈老夫人自沈繼科離開後又歇了一晚,才緩過來點兒精神,隻是她的頭上又添了幾根銀發。待沈老夫人強打了精神起了身,就聽著房家又著人送東西來了。沈老夫人把東西接了後,少不得還要還些東西給送了回去。
而後,看著房家送來的散碎東西,沈老夫人不由得皺眉:“並不是覺得寒門出身的就不好,可這房家做事兒到底比旁的世家差一些,便是送禮就送的像個樣子,送了一次就夠了,我們又不是還不起貴重的禮。這每日裏都送了東西來,送的都是些小玩意兒,我們這樣的人家又不能用些子小玩意兒回了她們。若是心事重些的,還會以為他家這是故意送了份薄禮過來,再誆些厚禮回去。”
高媽媽看了眼房家送來的東西,雖她也瞧不上眼兒,但沈老夫人往日裏倒不會為了這些小事兒生氣,沈老夫人大約是把在沈繼科身上生出的氣發到了房家身上。高媽媽便輕聲勸慰道:“老夫人不必為了這等小事兒動火,房家也還算用心,還給琬姐兒送來了不少東西。”
沈老夫人對這個間接害的明禾沒了性命的房家並無好感,忍不住冷聲道:“我好好的兒媳婦沒了,他們若是沒心,也不怕我們侯府和明家一同撕吧了他們家?他們許還真巴不得欠了我們些,好常來常往地償還了呢。房大人雖如今的官位還不錯,但畢竟才從外省牽回來,京中根基不穩……”
說著,沈老夫人略微一頓,皺眉問道:“房家可提到是否在你麵前提到琬兒?”
高媽媽壓低了聲音對沈老夫人說:“前幾日,夫人出殯的時候。房夫人還哭著說要把她那兒子的命拿來報恩,要一生一世都對了琬姐兒好呢。”
沈老夫人飲了口熱茶,冷笑道:“她倒是打得好算盤,竟要這樣報恩。既有了沈明兩家的關係,又有個知恩圖報的名兒。仿佛不靠著有恩於他家,我家琬兒就許不出去一樣。若我們沈家過了幾年還是這樣的日子,他們家怎麼能攀得上我們?將琬兒許給他家?
沈老夫人說至此,冷哼一聲:哼!這是他家欠著我家的,還是我欠他們家的?他們報恩?倒讓我們家姑娘低嫁?她說這些話給你聽,也是要你傳給我,往後你得了這些話,隻聽著不要應了就是。便是房夫人過來,也少讓她到琬兒身邊,他們送來的東西也都給放在我這裏,不要給了琬兒,免得往後他們拿來說事兒。竟然打起琬兒的主意了,這樣的人家,我們可沾不起……”
沈老夫人因這些日子和沈青琬相處久了,不由得就多了些為沈青琬盤算的心思。並沒有像上一世那樣,既為沈繼科不孝而傷心又因沈青琬認了芳姨娘做母親而生氣的沈老夫人,被房夫人趁著亂勁兒一哭一提,就胡亂應下了沈青琬與房伯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