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琬有些頭疼,每次都要尋了借口出去,而自己要把身邊的人遣走又要廢一番口舌,這何年何月才能在山上挖到寶藏?
但這寶藏是沈青琬想要獨取的,旁的人她都信不過。畢竟這麼一大筆財富,上輩子引了那麼多人死了,沈青琬還不想用這寶藏去考研她身邊人的人性。
沈青琬越是窺探人心,也越加發現人心難測。且上輩子吃過那麼多虧,已讓沈青琬不敢再相信別人。哪怕是她身邊的樂晨、喜月等人,沈青琬也覺得若哪一日她們求的她沈青琬成就不了,她們一樣會變成隨時反咬她一口的狼。
沈青琬也是慶幸,還好她不必建功立業,不然還未等出師,她就先在信與不信上把自己給困死了。由此,沈青琬也很是佩服上輩子能夠建功立業的晉王徐長期與睿王衛釗,也不知他們深夜輾轉難眠之時,是否會疑心在他們身邊的人會給他致命一刀?
沈青琬揉了揉眉心,又看了下地圖,聽著有人上了聽著,才把地圖重新收入懷裏,抬眼看了眼亭子外麵。
待看到周臻帶著個小丫鬟正在她院子外麵,拿了彈弓追著群孩子打。沈青琬就對來為她送點心的歡星,笑著說道:“周臻也來了?
歡星笑著回答:“嗯,來了,還在欺負人呢……周侯爺也是和上次一樣,看了個水靈可愛的小姑娘,就說要給周小公子當媳婦兒呢”
沈青琬壞笑著問道:“那房家呢?房伯遠呢?若是房伯遠與周臻碰到,那才有意思呢。”
歡星知道沈青琬不喜歡房伯遠,也不稱呼房伯遠為“公子”,就直接笑著說道:“他有過來,房夫人是過來了,但看著沒有之前那麼精神,和其他夫人說話都還像看著對方的臉色一樣。而且說是又在老夫人跟前兒提了舊事,說是房伯遠這一命是先夫人給救的,這些年沒報上恩,心裏不舒坦,這會兒又說了要想法子報恩呢。”
沈青琬也知道這些日子有許多人都來拜訪沈繼科,而且上輩子大約也是這個時候,沈繼科得以重新掌握了兵權。沈繼科重掌兵權,一些個耳聰目明見風使舵的人,必然就趕著來到沈繼科身邊了。
隻是房夫人這反複折騰,也不嫌成了個笑話。沈家有勢之時,房夫人就上來貼著說欠了沈家的人情,必要償還。等沈家失勢,她又全當沒了什麼情分一樣,當成了沒事兒人。房夫人這還真是算得一筆好帳,所有便宜都要占盡了。可這天下間,又不隻是她一個精明的?誰能任她算計著?
而沈繼科才能有限,能得皇上重用,就是因為他的一個“忠”字。由此可見當今皇上雖然勤政,卻不是個賢明君,而是如她沈青琬一樣,是個不敢信人的。寧選用無能卻忠君之人,也不選才能超群之人。往後朝中有才能者越來越少,多是如沈繼科這樣無能庸碌之輩,即便都是忠君之人又能怎樣?等到大兵壓境,也不過多幾個因自己無能而以死謝罪的敗將。
許這衛家王朝就是敗在這裏吧,即便沒有徐長期起兵謀反,也會有旁人推翻這衛家王朝。
沈青琬轉念想了下朝堂之事,覺得她念得頗遠了,那等波濤暗湧的朝堂之事,離她真是太過遙遠了。等天下亂了起來,她早就躲個清靜地方,醉臥美人兒膝去了。與其想著和她沒有相幹的朝堂,不如去想象哪裏能有一處世外桃源,能避開這煩亂的世道。
雖說是戰亂一出萬民難安,但往深山老林裏去尋尋,沈青琬就不信她尋不到個平穩點兒的地方。
沈青琬在這處看著熱鬧,就有守門的婆子來報,說是周臻在外麵看著這院子好,要進來玩兒。
在別的地方,周臻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哪有人敢攔著他。即便是皇宮,他這會兒歲數小,也沒有不敢去的地方。守門的婆子是害怕周臻這個魔星,但更怕沈青琬那個閻王脾氣的主兒。
攔住了周臻,許守門婆子挨了一頓責罵。但攔不住周臻,違背了沈青琬早先定下的規定,往後可不能再留在沈青琬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