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遠連連擺手,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誰知道你手上還有什麼毒粉,我怎麼敢靠近?早聽說京裏有什麼‘青婆’很擅用毒,她是你的什麼人啊?”
沈青琬知道韓遠起了好奇之心,就笑著說道:“她是我的師傅,早些年得她所救,她教了我些用毒法子。”
韓遠摸了摸下巴,笑道:“你既這樣說,我也就信了。小姑娘,快把化屍粉的方子給我,給了我,我就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沈青琬伸開雙手,輕聲笑道:“你來拿啊。”
韓遠氣得連連跺腳,恨道:“你身上帶著毒,我怎麼可能過去拿?還是把你今日做得事宣揚出去,毀了你個小姑娘的名聲,讓你直接碰壁而死好了。你個小姑娘頭帶錐帽,身上的衣服也很好,必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卻由此惡性,實在……嘖嘖……”
實在對他胃口……韓遠隱下了後半句沒有說,隻看著沈青琬的錐帽,從沈青琬透出的輪廓,猜著沈青琬的相貌。
沈青琬笑道:“我可真在意名聲呢?過幾天我師父有批東西會交給你,你把那些東西換成可用的,給我師父在邊疆蓋出一座城來。若是城池蓋得好,到時候,我會把化屍散的方子給了你。”
韓遠退後兩步,仔細得看了下沈青琬,又退後兩步:“你個小姑娘,莫非是瘋魔了麼?那城池豈是那麼好建的。”
說著,韓遠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但是聽起來有趣,好吧,我贏了。我再附送一個條件,我幫你瞞著這件事,你再給我個方子,就是剛才用來迷暈人的。”
沈青琬笑著說道:“韓小公子身上也有不少好毒方,為什麼求那個,不若我再給你個方子……也是迷人的,效果更快……”
韓遠連連擺手,慌忙笑道:“我如今已為你做了這麼多的事,若是要你的其他方子,你還要我為你幫忙,莫非要我把往後的日子都舍在你的身上?我往後的日子可不要那麼累,我是屬於很多美人兒美酒美食的!”
沈青琬輕輕一笑,其實她手裏的方子也都來自韓遠之手,她不過把他往後製出的方子再重新給了韓遠罷了。她這買賣做得實在略有虧心,可韓遠這人若非有所要求,他不會白白接了她的東西。沈青琬隻能等著往後,給韓遠尋個貌美如花的凶娘子,牢牢得拴住韓遠作為報答了。
韓遠這人惡行昭昭,與他打過交道的沒幾個不恨得他牙癢癢,即便他與沈青琬不那麼壞,但沈青琬在跟他學習用毒的時候,也吃了他不少暗虧。許多毒藥的功效,他不親自教了沈青琬,非等著沈青琬手上生了毒瘡,或是全身連發了幾日癢,韓遠才出手一邊笑著她蠢笨一邊幫她解了毒。
所以,沈青琬上輩子是受了韓遠的教導之恩,但也的了不少苦楚。
可韓遠這個人卻是沈青琬難得可以去信的,哪怕經過了一世,沈青琬也會去信韓遠這個人是個重諾之人。上輩子,韓遠也是死在了與旁人定下的一個諾言上,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丟了性命。
最主要的是,韓遠與沈雲瑤沒什麼牽扯,他雖好美人兒,但卻視沈雲瑤若無物。甚至睿王為籠絡韓遠,使得沈雲瑤出麵相邀,韓遠都不為沈雲瑤的美色所動。那時候有幾個不拜倒在沈雲瑤裙下的男子,已可以自讚一聲定力好了。韓遠這麼個好美色卻不重美色的男子,最是可用的。
而因韓遠對沈雲瑤沒有情誼,也就少了許多變數,讓沈青琬可以用他。
沈青琬已與韓遠越好,就給那還倒在地上的馬聞了一下她的香囊。韓遠看那馬聞了一會兒香囊就立即起身,就知道沈青琬的香囊裏麵必然放著解除迷藥的香料,韓遠就眯眼笑道:“小姑娘你手上,還真放了不少好東西呢?小姑娘,你都知道我名姓了,還不告訴我,你的名姓麼?”
沈青琬翻身上馬,笑道:“你若想知道,你自己打聽就能打聽得到,何須我來說?你身上不是放著尋香花鼠麼?十日後午時,還是這個地方,我師父回來見你!”
韓遠喊著:“哎,那你這就走了啊,就不管我了啊?這才死過人,荒郊野外的你也放心?”
看著沈青琬遠走,韓遠把腰上掛著的小竹籠子拿了下來,皺眉看著竹籠子裏麵的尋香鼠說道:“她怎麼連你都知道,她是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