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黃藥師二人來到臨安城門之下。“蓉兒,我們已到了臨安,這一路風塵勞頓,你許是歇息不好,連飯都吃不下。爹爹找一家上好客棧,親自下廚,給你煮幾樣愛吃的小菜……”黃藥師勒馬回首道,忽然看見黃蓉神情淒苦,淚痕浥然,便住了話語,搖頭長歎。
黃藥師二人在丐幫弟子的引領下,入城後沒多久便來到了洪七公所在的煙雨樓。
“七公,你還當不當乞丐了?怎生住進這般體麵的酒樓?”黃藥師一見洪七公,心中歡喜,大笑著戲謔道。
“哼哼,這年頭乞丐不好當啊,竟有人大老遠地投奔到乞丐這邊來,白吃白喝白住,而且,還挑剔的很,嫌我們之前住的地方太髒太亂太小,硬要住進這煙雨樓。老叫化我擋不住啊,既然白花花的銀子已花出去了,我也就帶著些弟子過來享受享受……”洪七公氣呼呼地說著,端詳下黃藥師的麵色,不由神色一凜,沉聲問道,“黃老邪,你是不是誤服了自己煉壞掉的丹藥啊,怎麼這副臉色,好似中了毒一般?”
“我確是中了毒……”
“誰有這麼大本事,能給你下毒?”
“並非別人下毒。蓉兒所中之毒甚為邪氣,我為她運功療傷之時,那邪毒竟然隨著我的真氣而流轉到我的體內!”黃藥師目中隱現驚懼之色,麵上紫氣愈盛,晃了一下,便跌坐在香櫞木椅上,氣喘籲籲。
“此毒竟可隨真氣而反噬療傷者?這可怎生是好,該如何為你們解毒療傷呢?”洪七公眉頭緊鎖,躊躇難決。
“洪老幫主,在下倒有一個辦法……”武三通漲紅著臉,自窗邊抱拳走來。適才,聽著洪七公的冷嘲熱諷,武三通心中甚是羞惱,但礙於洪七公的威望,又不敢出言頂撞,故而,他強忍怒氣,臉孔一時漲得通紅。聽聞洪七公甚是為難療傷之策,武三通眼睛一轉,想出可以求援之人,便微微一笑,向洪七公慢慢道來。“隻不過,如果采用在下這個辦法,恐怕又要有人要投奔過來,白吃白喝了。丐幫人數眾多,奇才濟濟,洪老幫主不如召喚幫中能人,為他們解毒便好。”
洪七公一聽,心知武三通心胸甚窄,記恨自己的戲語,便端起酒葫蘆,敬了一敬,鄭重道,“老叫化說話沒遮攔,喝酒又多,你聽了笑笑也就罷了,千萬別當真。如果你能請來高人,治好黃藥師父女,別說白吃白喝這點酒菜,就算要吃皇帝老兒家的菜,我也給你們偷來!”
武三通心意稍平,轉怒為喜道,“先師段皇爺有一位師弟,是天竺藥僧,醫術博深,精擅解毒。前些日,因為要捉拿歐陽克和……,為段皇爺報仇,我大理護國僧王段智信便與師叔一同趕往臨安附近的山寺,伏擊歐陽克。但沒料到,歐陽克埋伏了煞是厲害的幫手,竟然重傷了段王爺和師叔,現在師叔他們應還在山寺中養傷。他慈悲為懷,如我前往陳情延請,他定會答允療傷之事。”
洪七公等人聞言大喜,武三通遂帶著百餘名大理劍士前往山寺,去請求梵僧前來臨安為黃藥師父女療傷。
洪七公等人走下酒樓,送別武三通等人。忽地,自街角斜剌剌衝出一匹駿馬,那馬上的騎士周身風塵撲撲,似是一氣趕了很久的路似的。
“洪老幫主在哪裏?我要見洪老幫主!”騎士聲音嘶啞地喊道。
“越來越多人投奔過來,丐幫可以改行開善堂了……”洪七公苦笑著縱身躍起,一把拽住了那疾馳而來的駿馬,揚聲道,“我就是洪七公……”。
“洪老幫主,快……快救救全真教……”那馬上之人原是一個道士,頭上頂著的發髻已散亂不堪,而身著的道袍覆滿塵土,已然辨不清顏色。
“別慌,慢慢說!”洪七公心中一沉。
“歐陽克這賊子給我教下了毒,丘道長和他的弟子尹誌平都身中劇毒,性命垂危……我教其他人也好似中了毒一般,凡是靠近歐陽克之人皆經脈紛亂,真氣逆行……”那道士目中噴火,切齒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