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祥說得對,我哥目前住在專業的低能兒托管機構。
裏麵的服務質量很好,不僅有人專職照顧,還有定期體檢。
服務質量好,自然意味著價格也高。
我哥在那裏托管,每個月的費用要五千多。
如果不幹張祥這個活,我很難養活兩個人,就更別提拿出閑錢來泡妞了。
張祥進來前已經跟保衛科的領導打過了招呼,用鑰匙打開羈押室的門,拍了拍我的胳膊:“出來混社會,就像是人生的縮寫,所有人當爺爺之前的身份,都是從孫子過來的!最近這段時間,咱們混得不錯,人膨脹是正常的,但膨脹的同時,你得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是爺爺,什麼時候是孫子!你我都是從社會最底層爬上來的,你是一個沒爹沒媽的小孩兒,而我是一個農民的兒子,咱們走到今天不容易,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人為了錢低頭,不是一件丟人的事兒。”
縱然心裏對於這件事充滿抵觸,但張祥的一番話,卻實實在在的說到了我的心裏。
可答應的話也讓我如鯁在喉,怎麼都說不出口。
因為家庭環境的原因,我要比其他同齡人略微早熟一些。
但我畢竟才十九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怎麼可能甘心向周立偉這個傻逼服軟呢?
“現實告訴我,沒有錢,連自己的親人都會瞧不起你,所謂的人生,就是聽不完的謊言,看不透的人心,經曆不完的酸甜苦辣,你行的時候,怎麼都行!你不行的時候,幹什麼都不行,所以你一定要行,不行也得行!而在這之前,別管這個世界有多惡心,你都得忍著!哪怕頭破血流!”
張祥對我一番說教,然後捏了一下我的胳膊:“行了,先去包紮一下傷口吧,看你弄得像個血葫蘆似的,中午十二點整,渤海漁港三個八包房,準時到吧。”
……
我在保衛科離開之後,並沒有去急診包紮,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個小診所。
並不是心疼錢,而是怕被梁倩看見,沒麵子。
我這邊剛在小診所把傷口包紮好,李丁丁就拿著手機在我旁邊比劃了一下:“小葉,周立偉的情況打聽清楚了,這孫子的確是醫院保衛科的,聽說也在追梁倩呢……我已經想好了,今晚咱們給大川打個電話,我和他一起去辦這件事,有了大川幫忙,我肯定能把那孫子的藍弦子給拽出來!”
“算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我腦袋上貼著繃帶,掏出了兜裏的煙盒:“從今天開始,我跟梁倩就算斷了,這事也當沒發生過。”
“小葉,你認真的?”
李丁丁聽到我的回答,像是白日見鬼一樣,半信半疑的問道:“你從小就是個不吃虧的主,今天周立偉橫刀奪愛,你能忍?”
“張祥這個人雖然差勁,但他活的挺明白,而且他之前說得對,周立偉那種人,咱們惹不起。何況梁倩本來也沒答應跟我在一起,為了一個與我無關的人,繼續把這事鬧下去,沒有意義。”
我揮了揮手:“我需要錢養我哥,所以不能丟掉這份工作,至少不能因為這點小事丟掉它!天下間的女人有的是,誰跟我躺在一被窩,誰就能是我媳婦,但我親哥可隻有一個!”
李丁丁呲牙一笑,摟住了我的肩膀:“也對,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娘們那不有的是嘛!今晚我訂個卡包,找一群姑娘陪著你!”
“你快滾吧!我這輩子最服氣的就是你挑女人的眼光!上次你說發現一個好去處,非要帶我們去鄉下的一家KTV,結果坐台的一進門,都快趕上我大姨歲數大了!”
我提起這事,氣的胃都疼:“一開始我以為那女的是保潔呢,結果她直接坐我身邊了,還說她剛在地裏扒完苞米回來,身上有點埋汰,叫我別介意!”
李丁丁內涵的看著我:“這你就不懂了吧?那種地方主要玩的就是原始和野性!我問你,就市內歌廳的那些公主,可能因為二百塊錢就跟你鑽苞米地,扯一把蟬鳴蛙叫環繞的犢子麼?”
我被他這句話雷得外焦裏嫩:“你特麼千萬別告訴我,那天你鑽苞米地去了!”
李丁丁矜持一笑,略顯嬌羞的說道:“當天你們非說那歌廳質量不行,拔腿就走了,但我不尋思既然錢都花了,也不能白瞎嘛!其實那天晚上,除了蚊子多點,把我的蛋蛋咬了,後來腫的跟香瓜那麼大之外,其他方麵給我留下的回憶,還是比較美好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