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掌櫃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寧河,他擠了過來,“原來是何公子。”
“掌櫃,最近可好?”
掌櫃連連點頭:“托何公子的福,一切安好。”
“那就好”,寧河回顧四周,問道:“掌櫃,二樓可還有座?”
掌櫃看了看從中午起就守在樓梯口的兩名女子,有些為難:“二樓給一位公子給包下來了。不過最裏麵的雅間單獨一間??我先去問問。”
寧河微笑:“多謝。”
“哪裏,我才應該感謝何公子。上次要不是何公子幫我的忙,犬子就要下獄了,這千顏居也經營不下去。”掌櫃邊說邊感慨,自己將人群擠開,給寧河讓了一條小道好讓她通過。
“不用謝我”。寧河言語淡淡,語氣溫和:“我隻是據實以告而已。”
樓梯口,兩名女子分站兩旁,各是一身輕紗春衣。
掌櫃上前說明了來意,其中綠色衣裳的女子朗聲道:“我家公子喜歡清淨獨處,所以麻煩掌櫃為這位公子另尋一處雅座了。”
寧河微微笑了,轉身欲走,掌櫃卻陪笑道:“姑娘請為通報一次。這位公子對我有恩,二樓最裏麵的雅間也一直是為他留著的。還請你家公子包涵。小人願送上一壺‘桃雲菲’茶,作為賠禮。”
旁邊的紅衣女子看著寧河,見她容貌普通,氣質卻高華。在看到寧河一雙紫眸時,心下有了思量:“碧晚,去跟公子說說吧。”
碧晚點點頭,轉身向樓上走去。
掌櫃一看事情有回轉的餘地,心放下了幾分。他看向寧河,寧河笑了一下,示意他她已知道他的意思。
片刻,樓上傳來公子的聲音:“朱顏,帶那位公子上來。”
朱顏回答了一聲“是”,便柔聲對寧河道:“公子,請上樓!”
寧河點點頭,跟了上去。
到了二樓,看見那個熟悉的背影,寧河訝然:“尺素?”
“公子”,他沒有喊她姑娘,笑道:“真是巧了。”他站了起來,親自為她倒了杯碧溪釀,“請坐。”
“原來兩位公子認識啊。”掌櫃吩咐小二上了千顏居有名的點心,還有一壺桃雲菲茶:“兩位慢聊,有事盡管吩咐。”
待寧河坐下,尺素徑自品了一口桃雲菲,讚道:“好茶。”
寧河淡淡一笑:“公子果然大手筆。”
尺素嗅了嗅茶的香氣,不以為意道:“商人就是要大手筆,否則何以讓他人相信自己有錢。”
這樣的話語寧河還是第一次聽見,不覺好笑。
然而,吵雜的官道一時間寂靜下來。
他們向下看去,隻見白馬銀鞍的將軍率領三千將士踏花而來,整齊的步伐和未曾褪去的殺氣激起了漫天花雨。沒有金色盔甲,沒有鮮亮刀劍,有的隻是用鮮血洗淨的戰袍和邊境的風霜。
除了為首的銀甲將軍,身後的戰士們一襲黑色。將軍背後的副將舉著巨大的將旗,上麵鐵畫銀鉤地寫著“高”。
巨野之戰,青國勝利,退白國三百裏,而白國獻上了十五座城池作為投降的代價。
“青國唯一的異性藩王,靜襄王高燁”,尺素眼裏是不加掩飾的讚賞:“果然不一般。”
寧河沉默無言,隻是看著馬上的將軍。
尺素瞟了她一眼,嘴角流出一絲莫名的笑。
“呀”,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碧晚突然叫道:“那個女子……”
他們兩人齊齊望樓下看去,隻見一名水藍色衣裳的女子奔至了官道中央,攔在了高燁將軍的馬前。
靜襄王勒馬,抬手示意全軍停下。
攔官道,尤其是攔軍隊,在青國是死罪。那名女子不知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那裏。而靜襄王顯然也認識她,所有並沒有命人將其拿下。
寧河的神色漸漸肅穆,一雙鳳目沉沉看向水藍色衣裳的女子。
而高燁也冷冷俯視著眼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