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思念之間,第一輪比賽已經完畢,所有進入第二輪比賽的人都到後邊院中暫作休息。周圍議論紛紛,有人說今年的第一名定是墨子湛。
聽到這裏,大公子怒吼道:“有本公子在,他就別想贏得比賽。哼,跟我京兆尹家做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說罷起身衝進了攬琴閣,後邊的隨從也一呼而上。
高燁瞟了他一眼,目光之中充滿了鄙夷和蔑視。
京兆尹雖說是右相的門生,掌管帝都期間也無過錯,但為人跋扈,不把百姓放在眼裏,百姓和同僚都對他有或多或少的不滿。
原本在帝都中跋扈一點也沒錯,若是太服帖也管不住滿帝都的官員。再加上左相方韻文更加跋扈,有京兆尹時不時找茬,兩邊都覺得平衡。然而京兆尹錯就錯在有些事原本應與右相商量,他卻自作主張。
忽然一名穿著白色勁裝的年輕男子來到高燁身邊,低聲道:“俊文來遲,請王爺恕罪。”
高燁也不回頭,淡淡道:“都布置好了嗎?”
“是。一切安排妥當。皇上說務必確保長公主安全。”俊文低頭回道。
高燁點點頭,負手而立,“方竟呢?”
年輕英俊的將軍麵無表情地答道:“方竟繼續守城,一切均在掌控之下。”
“好。”高燁淡淡答道。
白色勁裝的男子守在了一邊,注視著周圍的環境。
寧淵這一步,到底是為何,是什麼值得讓他冒這麼大的風險,寧河知不知情呢?
高燁一時也想不透,隻得按照寧淵說的辦。
此刻,所有通過初次比賽的人都在攬琴閣的大廳休息,有婢女奉茶,每人設有專座。墨子湛隻是閉目養神,古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夏易坐在大廳的主座上,悠悠地喝著茶,時不時的和坐在旁邊的紫衣女子聊上幾句。那紫衣女子樣貌隻能算得上秀麗,然而身上卻隱隱流露出一種貴氣。她淡淡微笑著,落落大方。
“給我讓開!”一聲男聲傳來,打破了大廳裏的平靜和和諧。夏易笑著望著門口,輕搖羅扇,而身旁的女子亦是含笑望著來人。
京兆尹的大公子在大廳的中央停下,後麵進來的隨身侍從把墨子湛圍了起來。墨子湛冷冷看著他們,抿緊了嘴唇一語不發,眼裏流露出了蔑視和不屑。
原本大公子想來逼迫夏易,讓墨子湛不能繼續比賽,然而看見了夏易的笑臉盈盈,卻頓時語塞。
看到這一幕,夏易不禁覺得好笑,“天氣熱火氣大,來來我這剛好有新進的碧螺春,喝喝茶消消火。”
大公子急火攻心,怒道:“好你個夏易,說話不算話。收了本公子這麼多錢,還讓那個無恥之徒參加比賽。”他怒極反笑,傲道:“看來攬琴閣也不過是個無恥之地!我呸!”
最後一句話讓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氣,廳上鴉雀無聲。
攬琴閣原本已是青國最大的琴行,分店遍布全國。到上上代閣主時期,當時的顏閣主有幸得以麵見國母萱皇後,萱皇後對攬琴閣稱讚有加,並當場題字。後來禦用樂師的選拔,亦由攬琴閣完成。
現在帝都攬琴閣門口懸掛著的匾便是萱皇後所題。這樣的榮耀,已是尊貴之極。
如今,區區一個京兆尹的公子卻口出狂言,公然藐視天威,夏易作為閣主,便再也不會忍讓。
看到夏易難得嚴肅的表情,大公子心知說錯話了,但依舊裝作不知,傲然看著他,不過沒有了開始的氣勢。
夏易冷冷道:“大公子,有些話還是不可亂說。”他站起身來,走到墨子湛旁邊,道:“墨子湛通過初試,全憑自己的實力。本閣雖受京兆尹厚待,但為皇上選拔優秀樂師更是義不容辭的責任。相信京兆尹也能理解在下,同意在下的說法。”
他頓了頓,接著道:“本閣曾與萱皇後頗有淵源。萱皇後柳宿蘭落在未嫁到我青國之前,曾任柳宿一族的女王,司琴樂,位列七星宿之一。當日萱皇後與顏閣主相見恨晚,隨後便當場題字,使本閣恩受無比榮耀。”
夏易冷冷看著大公子道:“大公子剛才一番話,是在不敬萱皇後麼?冒犯先後的罪責是京兆尹可以擔當的起的麼?”
夏易咄咄逼人的話語使大公子愣在原地,冷汗冒出了額頭,他雖愚蠢,但也不至於辨不清形勢。他的父親京兆尹無論如何在哪個方麵都跟萱皇後不堪一比。
即使如此,大公子還是壯著膽子狡辯道:“本公子平日裏最尊敬的就是萱皇後,比對我老娘還尊重。明日我就去給皇後上香,誰都別想攔住我。不過,”他話鋒一轉,對著墨子湛道:“這個人我一定要帶走,如此的無恥之徒,一定要交給官府法辦。”說罷他一揮手,那一群烏合之眾便上前抓住了墨子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