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時辰,太子峻的錦衣衛將整個三皇子行宮圍得水泄不通。
錦衣衛統領在門外叫喊:“三皇子在此,請王妃把殿門打開。”
寧河與杜淳對視一眼,眸中都是冷定。
她取了弓箭,翩然站在牆頭,一襲白裙分外明顯。她環顧四周,哪裏有尺素的影子。淩冽的春風吹得發亂四紛,唯有她的手穩如泰山。
“不開又如何?”寧河聲音不大,卻未被狂風吹走:“三皇子忠於白國,並未做任何事要叫太子圍困他的行宮。三皇子不在本宮身邊,本宮一介婦人,斷然不敢將行宮殿門打開。”
牆外,所有弓箭都對著她,隻得一聲令下便會將她斬殺於地。
太子峻目光實在短淺,怪不得久居太子之位卻永不能繼承大統。寧淵派秦妍將他的貼身玉佩送來便是最好的維護。
她的身後不僅有尺素,還有整個青國。
事到如今,寧淵不會將她放棄,尺素更不會放棄她。
寧河神色淡淡,弓箭垂於身側,唯有一雙紫眸看著錦衣衛頭領。
那般綿長的神色竟叫頭領心中發虛。
“還請王妃將門打開。三皇子意欲行刺太子峻,已被拿下,還請王妃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寧河冷笑:“行刺?錦衣衛首當其衝就該問斬。”
錦衣衛頭領臉上一陣青白。
杜淳在院中不耐煩道:“還與他廢話什麼,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啟程了。”所有行禮都已收拾好,就等寧河下來。
紅潮明白寧河心思,協助玉霄安排宮中侍女與侍從從密道離開。住在偏院的蘭姑娘也有了專人送其離開。
“王妃,還請下來,否則屬下不客氣了。”
秦妍聽見頭領的怒吼,忽然笑出聲來:“還真的與戲本子寫的一樣。”
見所有人撤離的差不多了,寧河左手揚弓,白羽木箭朝錦衣衛頭領飛去,堪堪釘在他的帽頂。
頭領被大力向後掀翻,驚得一身冷汗。
就當寧河落地之時,原本在殿中的蘭姑娘衝了出來。四個多月的身子已經顯懷,她擺脫侍女的牽製,跑向寧河。
“三皇子對你這般好,你為何要射箭殺了他?”
蘭姑娘一臉淚痕,抓住寧河的袖子:“他們要開門,你便開就好了。為何要逼死三皇子啊?”
在場眾人皆是一臉莫名。
蘭姑娘莫非是瘋了不成,大家都知三皇子不在牆外。
寧河念著她肚子裏的孩子,輕聲細語地解釋。倒是秦妍一看蘭姑娘,便奇怪道:“這女子根本沒有懷孕,為何大著肚子?”
蘭姑娘神色一僵,寧河看在眼裏心中便明白了幾分。
玉霄臉色難看,倒是杜淳明白過來。
臨到危機之時,行宮中卻頻頻出事。寧河神色莫名,隻是吩咐侍女將蘭姑娘帶走。這時,外麵燃起大火,殿門已經燃燒起來。
蘭姑娘如同瘋狂,對侍女又打又咬,一頭烏發披散。
杜淳一手砍在蘭姑娘的脖頸,示意將其拖走。秦妍在寧河耳邊道:“怕是被喂了毒,已有不短時日。”
濃煙中,寧河帶著紅潮與杜淳跟在玉霄身後,步入密道。
密道暗渠,不同於侍女與侍從走的那條。裏麵不僅寬敞,並且儲存了食物和飲水。玉霄點起火把:“三皇子初來行宮便命人挖了這暗道。”
寧河淡淡道:“也隻有你熟悉。”
“好長的地道啊。”秦妍感歎。方才混亂,杜淳也沒注意。此時,杜淳才看清秦妍的樣貌,不禁脫口而出:“顏子涵?”
秦妍氣餒:“我是秦妍。為何每個人都拉著我喊顏子涵。”
杜淳仔細看去,若是顏子涵不會有如此生動的神情。
他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抱歉,認錯人了。”
他們五人快速走著,不知走了多久,玉霄才道:“到了出口。”她將火把插在牆壁上,伸手移開了牆壁上的一個木頭。
轟隆聲傳來,三尺見方的石門緩緩升了上去。
外麵竟是一件房間。
玉霄解釋道:“這是太子峻宮殿外,也離南門最近的地方。”想來,太子峻也不會想到他們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甚好。”寧河神色淡淡,紅潮卻知曉有什麼不對。
杜淳身形一閃,陡然將劍橫在玉霄頸邊,冷冷道:“說,為何給蘭姑娘下毒?又讓我們誤會她已有身孕?”
提點之下,紅潮明白過來。
思及以前發生之事,蘭姑娘根本無可能懷孕,但她卻有了身孕。加上後來保胎的大夫相貌極其陌生,這一切都是玉霄在打理。寧河向來不在乎這些小事,加之不準蘭姑娘出偏殿,一切便給了玉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