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聊(1 / 3)

眼見就要到重陽宮正門了,老頑童卻突然拐了個彎,朝重陽宮後頭奔去。誌敬見狀奇道:“老頑童,你又發什麼瘋?幹嘛放著好好的大門不走?”

老頑童聽後訕笑道:“莫嚷,莫嚷!否則被我那幾個師侄聽見了,又要數落我為老不尊了。”

誌敬聽後暗自好笑,心道除了重陽真人,竟然還有人能讓這無法無天的老頑童竟有所忌憚!不過想想也是應有之義,終究全真教由馬鈺等人執掌,單念著重陽真人,老頑童也要給他們三分顏麵。不過馬鈺為人穩重,數落老頑童是萬萬不會的,最多抓著老頑童囉囉嗦嗦。想到老頑童聳著腦袋聽馬鈺嘮叨的樣子,誌敬不禁竊笑不已。

不多時老頑童就背負誌敬來到一處高牆前。也不見他不停頓,隻輕輕一躍就越過牆頭,而後平平穩穩的著地。誌敬伏在他背上,也不覺起伏,不禁暗自咋舌。雖說他如今也未必不能跳上高牆,但要做到老頑童般如履平地可難得緊了。畢竟老頑童不曾在空中借力,全憑體內真氣運轉,真個是起似飛燕掠空,落如蜻蜒點水。

老頑童進觀後也不著急把誌敬放下來,繼續背著他一路狂奔,卻偏偏不見絲毫聲響,顯然是老頑童刻意調整了腳步。眼看自己的房間就要到了,誌敬輕聲嘟囔道:“老頑童,快把我放下來!”卻發現老頑童竟不答話,依舊朝前走去,隻是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兩人剛到門前,就聽“吱呀”一聲,房門居然自己開了。

誌敬看後不禁歎了口氣,心道:這麼老套的劇情要不要發生在我身上。原來馬鈺真人正端坐在房中央的蒲團上。他內功尚為臻至化境,鼻息不能收斂自如,誌敬雖然聽不到,卻是瞞不過老頑童的。隻是老頑童自重身份,既然都到門口了,那說什麼也不能再逃之夭夭了。

老頑童進房後將誌敬放下,對馬鈺打個哈哈:“師侄起得好早啊,我這才帶誌敬去外麵轉個圈的功夫,你居然就過來了。不知道有何貴幹啊?”

馬鈺聽後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昨晚聽弟子來報,說周師叔和誌敬沒用晚膳、不知去向就心知不妙。按理說誌敬以前也常常下山,再加上老頑童這個高手在旁應該沒什麼問題。奈何他也知道自家師叔說風就是雨的性子,不搞出事情來決不罷休,有他在旁反倒會出事。當即就來到誌敬房間等他們兩個回來,卻沒想到兩個人居然徹夜未歸。

他本來也憋了一肚子氣,奈何周伯通乃是長輩,他在怎麼火大也不能說重話。雖然周伯通平日裏也給他三分顏麵,卻是看在他全真教掌教的份上。真要鬧起來,依著周伯通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什麼幺蛾子鬧不出來?再加上誌敬在旁,他也不好當著晚輩的麵數落自家師叔的不是。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他也懶得再對牛彈琴,開門見山道:“貧道和諸位師弟有事同師叔商議。事關先師囑托,還請師叔移步正殿!”

老頑童自知理虧,見馬鈺沒有囉裏囉嗦的講一通大道理,早已是心花怒放。聽後也不及等馬鈺同行,自己個兒先就閃電般衝了出去。誌敬見馬鈺這幅架勢,隱約感覺到他們是要催促老頑童下山藏經了。雖然他自覺這件事與他幹係甚大,卻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沒有多少發言權,唯一的倚仗就是老頑童。孰料老頑童不講道義,竟然扔下他一個人。誌敬暗自惱火,知道事已至此,隻有自己能替自己出頭了,於是開口道:“馬真人,小子承蒙各位真人厚愛,在觀內居住了許多時間,早已十分不安。現今小子年歲日長,卻是再不能繼續打擾諸位真人清修,理應是時候離開了。周前輩此前已經答應下山時帶弟子同行,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誌敬剛一開口馬鈺就心覺不妙,待聽到“離開”兩字時心裏“咯噔”一下,立時便想出口反對。隻是當他低頭對上誌敬的目光,看到誌敬眼中的堅持後,心中一動,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歎了口氣道:“哎,萬法隨緣!貧道此刻還要同諸位師弟與周師叔商議有事。你晚些時候再來貧道房中,商議此事吧。”語氣甚是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