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三人正乘著小船,搖搖晃晃的駛向千嬰島。 黑子表現的對我非常冷淡,甚至連看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我無奈,對付這種人,隻要第一印象不好,後麵就很難改變他對你的態度。 看來想從他口中套出點什麼,難咯…… 搖搖晃晃幾個小時,我們抵達了千嬰島,還是那副荒廢並茂盛的奇怪景象。 我心裏胡亂想著,黑子身體中的另一個人是誰?他和武瘋子是什麼關係,他和千嬰島又有什麼關係? 看來我得找個時間,把他叫出來好好問問。前提是武瘋子不在,他似乎有意躲著武瘋子。 我們把工具放到了島上的木屋裏,待穿戴完畢之後,我們決定(準確的說是武瘋子決定),在天黑之前,先下去一趟。 黑子臭著一張臉跟在我身後,我們來到了我差點被劈死的地方。這塊石包鐵的作用,是鎮水怪用的。奇怪的是,本該沉入水底的卻擺在了岸上。 古代人們一般是用殺生刃填充,古人認為殺過生靈的東西,會產生煞氣,可以震懾鬼神。像是黃河水底的石牛,鄱陽湖水底的石蛙,都是這個道理。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明媚,無風,是個下水的好日子。在我做準備工作的時候,黑子自然也在活動。我忽然發現,他的手指,竟然和正常人不一樣!他的指甲,是凹陷進去的! 他十根手指的指甲,是凹陷下去的,都能滴進好幾滴水。這一發現讓我很驚訝,因為這種情況叫做反甲或者匙狀指,是高原地區的常見症。 出現這種症狀一般是因為低氧血症、超負荷的重體力勞動、長期的營養不良、長期接觸冷水或者寒冷等因素。可是這五種情況,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黑子身上啊! 首先漳浦不是高原,不會患低氧血症。其次看他的身材,超負荷勞動和營養不良也不存在。後麵的兩個就更不可能了,漳浦可是個春天單曲循環的文藝古城啊。 更何況,以上的五種情況,都是長期積累後指甲才會反過來。看黑子的年齡,除非他從小如此,不然絕對不可能會患反甲! 此時,我對武瘋子的好奇,正在逐漸轉移到黑子的身上。這個年輕人身上的秘密,似乎更多一些。 此時我有些迷糊,我不知道他的話能信幾層。可能是我看錯了,我總覺得黑子對我充滿了敵意,無論哪一個。 很快我們就下水了,黑子身上掛著之前我用過的那根皮袋,就這樣隻穿了一條短褲跟在我身後。 上次下水很匆忙,我隻記得大概的方向。跟在武瘋子身後,不大一會兒,就來到了上次的地方。 可奇怪的是…… 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光禿禿的石頭和零零散散的幾條魚。那個洞口,竟然不見了! 我們沿著石頭來來回回幾次,都沒有找到。 我脫掉頭套,一臉不解的看著武瘋子問道:“那個洞呢?不會是長腳跑了吧?” “不知道……”武瘋子皺著眉說道。 就這樣我們滿頭霧水的回到木屋,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不說話。我看著武瘋子,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些什麼。結果可想而知,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我從武瘋子臉上沒看出什麼,反而從黑子的表情有些異樣,好像是很不屑的樣子。 “黑子兄弟,你知道什麼嗎?”雖然他很討厭我,但他口中有我需要的信息。 黑子撇了我一眼,根本沒有答理我的意思。 武瘋子見狀,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上次我們是下午去的,會不會跟時間有關係?”我不在乎他的冷淡,繼續說道。 武瘋子和黑子又沒理我,接著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寂靜。 “次奧!”忽然我感覺到渾身一陣酥麻,整個人痛苦仰麵倒地。 身體不受控製的抽搐著,我臉上的肌肉也不受控製的抽搐起來。如果有麵鏡子,我一定會被自己的表情給嚇到。 “他怎麼了?”黑子坐到武瘋子身邊問道。 武瘋子看著痛苦抽搐著的我,小聲的跟黑子解釋起來。 不管老子死活,好歹把按住我啊?!!! 此時我感覺身體像是被放進了壓縮機,嘶啞的呻吟從喉嚨發出。痛苦、絕望、黑色、死亡,一刹那無數的負麵情緒出現。如果此時我有力氣握刀,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結束這場痛苦!至少,現在我是這麼想的! 可是比身體更令我感到恐懼的是,他們兩人竟然極其平靜的看著我。 臭味……穢氣結晶出現,我知道快到尾聲了。不到十分鍾,我像是經曆了一場重生。我甚至清晰的感覺到,身體又縮小了不少。 我仰麵躺在地上,慘兮兮的看著他們,一言不發。其實,我心裏還是鬆了一口氣的。幸虧是現在發病,要是下水的時候發病,那我可就慘了。就黑子對我的態度,不給我一下就不錯了。 發病後的我,相比於原先更加瘦弱了。皮膚鬆垮垮的黏在骨頭上,一抓能拽起來大一片,就像是擀好的餃子皮。 天色漸暗,我也恢複了一些。灌下十多顆各種營養藥品,我靠坐在爐子旁邊,等待身體吸收這些養分。 我找出我做的縮印,這段時間在漳浦,每天除了正常作息就是訓練,搞的我都沒有時間看找到的資料。幸虧我有做口袋書的習慣,不然可就麻煩咯。由於縮骨病的存在,現在整個世界對我來說,隻有九天!因為我不知道,我能挨到第幾個九天。 我有很多需要查的東西,其中那個壁畫上的程字,最讓我著迷。所以,在漳浦的時候,我使出了渾身解數,終於找到了一個可疑點。 這個可疑點,就是在漳浦姓陳的非常多!尤其是在漳浦舊鎮,十個當地人中,至少有一半姓陳。雖然陳姓是我國第五大姓氏,又是福建地區的第一大姓氏,但是一半的比例,實在是太高了! 現在你知道我要說那句話嗎?對!反常必有妖!為此的做了很多功課,終於讓我查到一個叫做程精國的人。 如果是‘圈兒’裏人肯定對這個名字不陌生,但普通人還得我來解釋一下。 程精國,清末民初人,拳師排名第十一位。他的地位,在當時相當於隋唐時期的福將程咬金。據說兩人似乎還真的有親屬關係呢,不過這個我沒考證過,有興趣的可以去查查。 就和當時隋唐十八好漢一樣,進入排名必須得擋得住程咬金的三板斧。而進入拳師前十榜,也必須得勝了這個程精國。 這是他的身份之一,而他還有一個更為唬人的身份,末代皇帝傅儀的侍衛(保鏢)。據說溥儀之所以好幾次逢凶化吉,均和他‘福將’的身份有關。 這裏為什麼要說程精國呢?因為程精國,就是漳浦人!而且我找到的資料顯示,程精國出生於當地的一個大家族。可是我在漳浦的縣誌上,根本沒有找到大家族的影子。時間關係,我隻看到了同治帝時期,再往前就沒有看了。 程精國的程字,十有八九和壁畫上的程字有極大的關係! 這一奇怪發現,讓我不由得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集體改姓。這種事,在曆史上有很多例子。比如亡國的皇宮貴族,犯下大罪的巨商高官等等。而這種情況近代也發生過,比如當年山西某生產大隊貧農就集體改成了毛姓。 所以我懷疑,這些陳姓的人們,就是當年集體改過來的! 程精國是清末民初年間的人,那麼集體改姓的時間,應該是在建國前後左右。由於時間太急促,我沒有再仔細查下去。 看完整理好的口袋書,我把它放進了密封袋子裏。我們吃過幹糧,武瘋子決定找些海鮮來補充營養。我當然知道這是他的借口,不過我這正合我意。 目送武瘋子走後,我開始實施簡單的催眠術。催眠術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神秘,原理大家都能在網上找到,這裏就不贅述了。我很佩服把這些整理出來的人,雖然我從來沒有當著她的麵承認過。 我會的催眠術是通過清嗓、咂嘴、吸鼻子來使人變的煩躁,這個辦法很好用,我就曾經用這個方法,引得死娘們主動招惹我,最後被我狠揍了一頓。【這個辦法尤其在他人睡前(躺在床上的時候)最好使,沒顧慮的可以試試。】 不出我所料,幾分鍾後,閉眼養神的黑子有些煩躁了。我加快頻率,又是幾分鍾後,我忽然停了下來。黑子頓時看向我,看著他的雙眼我知道,我成功了。 “繼續上次為完成的話題吧……”我看著‘黑子’說道。 ‘黑子’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很簡單,我可以幫你,或者說……”我故意拉長音,調調他的胃口。 他的身體微微前探後,我才說道:“或者幫你的阿武,任何事。” “就憑你?”‘黑子’不屑的說道。 我點點頭說道:“前提是你得告訴我想要的。” “你信嗎?”‘黑子’自嘲的說了一句。 我沒有說話,而是微笑的看著他。 接下來,我如願以償的聽到了一個有趣的故事。 為了方便閱讀,下麵就用第一人稱來敘述吧。 (‘黑子’口述)我年輕的時候出海捕魚為生,後來爆發了抗日戰爭,就參加了當地的遊擊。 錢良偷偷的盤算時間,抗日遊擊隊是1938年左右出現的。算算時間,如果他活著,現在至少已經有80多歲的高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