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油光滿麵的臉是全是笑,一邊可著勁兒給少年賠不是,一邊用扇子給少年降溫解暑,甚是殷勤。
“得了!也別叫我軍爺軍爺的!我陳阿星可不是什麼爺!我也就是為將軍跑腿的小兵而已!”
自稱陳阿星的少年一口氣喝完沙梅湯,掌櫃連忙接過,又給盛了一碗,然後將毛巾清洗,再於冰水中浸透,彎腰遞於他的手上。陳阿星將毛巾敷於臉上,示意掌櫃坐下,掌櫃連忙坐下,拿著扇子的手依舊向他送去微風,毫不停歇。
陳阿星笑笑,道:“行了!掌櫃的,你也別扇了,胳膊不酸嗎?你這店裏可是請人設計過?有什麼法陣之類的?在外麵可是熱得要命,一進來就涼快多了!”
掌櫃放下扇子,滿臉堆笑,道:“軍爺您真是慧眼啊!不瞞您說,是請過高人為店裏下了一道冰陣而已,我們飛沙鎮眾多客棧就我這獨一家啊!別處兒可沒有這個福利消受呢!”
掌櫃剛剛吹噓完,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道:“喲!糟糕!軍爺,您看看我這腦子!軍爺您的馬匹坐騎呢?!可在店門外拴著?本店後門有馬舍,裏邊有和這正堂一樣的冰陣之效,您看。。。?”
陳阿星擺擺手,道:“你倒是挺上心的!不必了!這都半天了,要是馬兒會說話,這不早把我這個無良主子和你這個粗心掌櫃罵死了!哈哈哈!”
眼見掌櫃不解,他搖搖頭,站起身,雙手負於背後,徑自踱向門口,望著屋外的黃沙大漠,少頃,道:“路途遙遠,天氣酷熱,我的馬,沒有堅持到最後,快到鎮子了,它倒下了。”
掌櫃聞言,連忙安慰陳阿星,告訴他鎮上有不少店買賣馬匹,大可不必擔心。這時,陳阿星要的酒菜上來了,掌櫃便招呼夥計伺他用飯,自己則匆匆來到後廚,囑咐後廚送個菜。。。
菜送上來後,陳阿星邀請掌櫃陪酒,兩人一時興起,喝了很多,掌櫃酒量不敵陳阿星,早早醉倒,陳阿星大呼不過癮,喊來店中夥計和廚子等人,眾人一直喝到入夜,方才散去。
第二日,陳阿星到鎮子上逛了一圈,剛回客棧,鋪天蓋地的大沙暴席卷而來,眾人連忙合力關上門窗,閑聊了一陣,陳阿星便招呼眾人喝酒解悶,於是眾人又是一直喝到天黑,方才罷休。
接連三日,沙暴一直不退不消,眾人無法外出,隻好天天喝酒解悶,陳阿星是個不錯的酒友,有本地西北邊軍的豪爽大氣而無粗野蠻橫,最關鍵的是,能和客棧夥計廚子同桌共飲,這種行為,一般西北軍是絕對不屑而為之的。
雖然明國風氣開放,百姓大氣,民間風俗不拘禮法,但像軍隊這種等級製度森嚴的地方,軍人們有自己的驕傲,昔日戰功赫赫的西北邊軍更是恨不得鼻孔朝天,和夥計廚子喝酒的軍人,還真是稀奇。所以幾日以來,陳阿星憑著豪邁的酒量和自己的豪爽大氣,成功博得了眾人的信任和喜愛,他在一次次灌醉眾人的同時,也得到了許多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來此,不是為了和底層人民交朋友,而是另有要事在身,是很重要很重要的要事,非常重要,他要找一個人。
關係到人命的事,自然重要,這個人的命和自己還有關聯,那便更是重要。陳阿星來飛沙鎮是為了打探情報。打探情報,自是別有目的,但陳阿星不是軍人,他隻是此次受雇於軍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