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崽子午嶺(1 / 2)

火車晃晃悠悠終於停了下來,我們將那幫匪人,讓車上的車警和一大群乘客押著去了當地派出所。我們三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在車站就跟眾人告了別,搭了一輛客車又接著往山裏去。

繁話休敘,車一直開到了一條不能再進山的小路,我們便在這裏下了車。路上碰巧有個趕驢車的老鄉,我們急忙趕過去,央求老鄉讓我們搭一程。那老鄉看看我們說,你們三個人還有一大包的行李,我的車怎麼帶的了嘛,驢子拉不動的嘛。

我見狀連忙示意猴子掏煙,猴子沒理解我的意思,看著我衝他眨眼,以為我讓他嚇唬那老頭兒,猴子上前一拍那老頭兒的肩膀鼻孔朝天地說,“我們那可是鄉裏派來檢查你們的工作的,看來你們的工作做的不夠好,我們會向鄉長彙報的,那是要罰你的,你的驢車和房子肯定都會被沒收的”!

我被猴子的一番話嚇了一跳,心想這小子也太扯了。

誰知道那老頭兒壓根兒就沒把猴子的話當回事,說,“我在這都住了一輩子了,還沒聽過我們上麵還有人要管我們的”。

我一聽這話蹊蹺便忙問怎麼回事。

老頭兒說,我們住在山裏的一般都是從青海那邊逃荒過來的,說到這,老頭兒似乎回憶起了傷心的往事用低沉的聲音喃喃地既像對我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唉!那裏都是戈壁雪山,哪裏能住人呐!我們來的時候比較混亂,上麵不願意接受我們,也不準我們進城,隻把我們放在山裏住,自生自滅了!

我從猴子身上掏出煙,抽了一根給那老頭兒,說道,我的姨娘跟大爺您也算是同命人呐,我姨娘以前也是從你們那邊過來的,本來是住在陝西的,後來我爹打仗到這邊,認識了我媽,後來太平了於是把她們姐妹倆一塊接走了,當時接走的時候,我姨娘的肚子裏還懷著孩子,但是孩子的爸爸卻躲起來不願意跟她一塊走,於是他們就斷了線了,這都幾十年過去了,我姨娘老了快不行了,想見見他最後一麵,我們這些做下輩的不是就得讓老人家開心麼,於是我們就來這邊到處找找看,也好讓老人家走的安心呐!

老頭兒聽我的話深受感動,說,你這個年輕人孝順呐,早跟我說就成了,不能裝著嚇唬人呐,說著用眼瞄瞄猴子。我說是是,我們都還不太懂事。說著三人便上了車,老頭說你們三人也不怎麼重嘛!

猴子一路上叨咕沒完,覺得這老頭太可惡了,說我怎麼就成反麵典型了呢?驢車沿著彎彎曲曲的小路慢慢悠悠的走。我問那老頭,我說你們這環境挺不錯啊,住在山裏空氣也很清新的嘛。老頭說,那倒是,就是窮啊,前一陣子還來了三個城裏人說到這裏看看風水,說給自己找塊好地百年後用呢。要我說你們城裏人就是有錢,死了都得找個寶地,這在以前那就是皇上的才能有錢去辦呐,我們老百姓不就哪死哪埋了,活著飯都不夠吃,死了還能有什麼講究哇。

我忙問三個城裏人?哪來的啊,你們本地的?老頭兒說不是,聽說好像是首都來的。

我一聽感覺是我老爹,問道,他們現在哪去了?老頭兒點著旱煙,吸一口道,哎呀,我說你們的那煙的味不地道的,還是這煙地道嘛!啊,你說他們哪去了?哦,他們說是進山去找寶地了咧!我問,那他們出來了沒有啊?還在山裏啊?老頭磕磕煙袋,哪啊,這都幾個月了,還待在山裏,那還不變野人了哇?應該早出來啦!

我說老爺子您是自個兒瞎猜的吧,你見到他們出來啦?老頭兒說你這話說的,出山的路多了,我也不是看著他們的,我哪知道他們從哪出來啊!我問,那他們是從哪裏進山的啊?老頭手往前一指,那啊,鬼崽子午嶺!

我抬頭一看,前方不遠一座大山,巍峨挺拔,鬱鬱蔥蔥,我突然大叫一聲,哎呀,我把我姑父的照片落在汽車上了,該死!老頭兒皺著眉頭說道,你要回去那可遠著咧,我這驢車要是趕回去晚上就回不來嘞!我說大爺不用不用,說著又掏出五塊錢來,說謝謝大爺帶了我們這一路,我們自己回去拿就是,明天我們再過來!老頭見我掏錢還不用他送,樂的開花,生怕我反悔似的,掄圓了鞭子給驢子的屁股來了一鞭子,驢子咻的一聲拉著老頭跑了。猴子衝著他的背影吐著口水說,嘿,這老驢子,跑的跟陣風似的,也不怕腳下起火!我說得了得了。人都走了,還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