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她,她可以自己一個人去見他們一麵,然後立刻跟侍衛們離開。
夜千尋知道冥子墨和言祭染住處的路,她一個人疾步走著,幾乎是飛奔著的,偶爾還用兩下輕功,隻為了能多爭取一些時間。
見了這一麵,可能就再也看不到彼此了。
她不乖,但這次由不得自己任性妄為,冥浩蒼是自己的父親,雖然自己對他沒什麼感情,甚至還有些厭惡他,但她總是能隱隱感覺到,這個做父親的,不僅溺愛自己的兒子,而且絕對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厲害。
僅憑他能在齊天大軍都攻入都城快要一舉拿下整個玥冥時,獨當一麵生生把他們打退,夜千尋深知自己也沒那個本事,冥浩蒼比自己弱不到哪裏去。
前麵就是墨的寧蕭殿了,遠遠望去,氣勢恢宏,又帶些委婉與飄逸,真如同它的主人一樣,神秘且瀟灑。
夜千尋匆匆看了一眼,匆匆跑過去,匆匆翻上牆跳下去,又匆匆潛入冥子墨的房間。
“墨……”她輕輕喚著,出神地望著他。
冥子墨正坐在桌前仔細地翻閱著什麼,好像是奏折吧,暈黃的燭光斜射在他的臉上,俊美的臉頰上平添一份虛幻。
他抬頭,看到夜千尋一身暗藍色夜行裝站在麵前,趕緊站起來上前去:“千尋,你怎麼在這兒?”
然而夜千尋隻是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冥子墨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拉著她的手,輕輕晃晃她的肩膀:“千尋?你沒事吧?”
“墨,”夜千尋輕微的聲音從口中溢出,聽了都叫人覺得無奈,“明天……我就走了,可能……短時間內不會有時間……”
“父皇對你說了什麼?”冥子墨問。
“沒什麼。”夜千尋想笑,卻又很別扭地笑不出來,到最後隻能拍拍他的肩膀,“太子啊,很不錯的身份呢!那個……你好好奮鬥吧,等將來做了皇帝,別忘了請我吃飯!”
“做我的太子妃吧。”冥子墨突然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夜千尋微微愣了愣,眼中遲鈍了一下,隨即抽回自己的手:“墨你開什麼玩笑呢?我已經嫁人了……”
“我不在乎。”冥子墨又把她的手抓回來,“就像你所說的,莫千尋已經死了,我愛的是夜千尋。嫁給我好麼?”
“我沒辦法……”夜千尋搖頭。
“因為你是我妹妹?”
“你知道了?”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隨即眼睛又蒙上一層暗淡,“我就猜到你已經知道了,你不僅是太子對不對?你還是蒼鷹派的幕後掌門對麼?你們都不簡單,也都不白癡……”
蒼鷹派,暗蠱宮又一敵對門派,和焚火門是一個性質的。
冥浩蒼,你錯了,你一直把他當作一個小孩子看待,殊不知,冥子墨早已長大成人,你已經瞞不住他了。愚蠢的父愛,總有被打破的一天。
“你更聰明。”冥子墨無奈地低下頭,“你明天就要離開了嗎?”
“三天以後。”夜千尋回答,“到時候你千萬別去找我。就這麼離開也挺好的,我不打擾你們。”
她突然看看窗外,有些黎明的日光傾灑在天際,她知道時間已經夠長了:“墨,我要走了,再見。”再不相見。
“千尋。”冥子墨在她觸及到門口時忽然叫住她。
“嗯?”
“你愛我麼?”
夜千尋沒有猶豫,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麵了:“愛,一直在愛。”
“那就好。”冥子墨宛然一笑,“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