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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柳來財誣告誦反詩王連良罹禍入牢獄
古往今來,父母離世之後,兄弟相依為命的不在少數,但弟兄共患難容易,富貴之後就難了。古有牛郎織女的傳說,說是牛郎幼年喪父,與哥哥、嫂嫂在一塊兒討生活,最後讓哥哥嫂嫂趕出了家門,隻分一頭老牛,一架破車,後來在老牛的幫助下,娶得了天上的仙女為妻,生了一雙兒女,因違反天條,一家人被王母娘娘活活拆散。這是一個神話故事,但故事的最初來源恐怕還是來自人間的現實生活。更有那前文所說的那首漢樂府詩《孤兒行》中所描述的樣子,孤兒跟著哥嫂受盡了折磨,最後無奈,想寄書信與地下的父母,告哥嫂的惡行。讓人讀之忍不著掉下眼淚來。可見孤兒之苦,向來如此。
且說這柳來財回到縣衙,向縣令張文生稟告道:“太尊老爺,屬下有要事相告!”
“來財但講無妨!”
“老爺,這可是一樁大買賣!此事弄成了,一來老爺可以發上一筆大財,二來老爺還可官升一級。真可謂是喜上加喜啊!”
“快快道來!”
“這可是一樁大案!一樁天大的案子!”
“別賣關子,哪裏發生了大案?”張縣令一時有些驚慌。你想如果所治之下發生了大案,還不影響了自己的仕途?“你這個小子,不要一驚一乍了,老爺我可是經不得驚嚇啊!”
“哈哈!老爺別急。待我從頭道來!我問老爺,有人聚眾大誦反詩,算不算大案?”
“什麼?還有人膽敢造反不成?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
“老爺,我再問一句,如果有人聚眾反對王相公的新法,這算不算大案?”
“啊!還有此等事情?你快給我詳細說來!”
於是,柳來財將王連良在王家墳場茅舍內與縣學文士們會文時所說的話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
“反了!反了!你快叫錢縣尉來,我要與他商議商議!”
卻說這錢縣尉名叫錢守成,他的父親曾經中過武舉人,自由隨父讀書習武,倒是有一身好本領。步入仕途之後,剛好趕上了朝廷內變法革新派與守成派之爭,被皇上任命為江西清江縣令。錢守成為官清正廉明,不善於拍馬逢迎,再加上對朝廷不切實際地推行新法不滿,上書朝廷要求廢除新法,後被朝廷以推行新法不力之罪貶到了這裏,當了個八品縣尉。在張文生到任之前,錢縣尉深得前任縣令信任,讓他兼任了縣衙都頭,協助縣令做好刑名緝捕事宜。張文生到任後,因手頭一時沒有合適的人選,於是仍然讓他繼續負責這方麵的事。
錢縣尉得知縣令有請,慌忙來到衙內問道:“縣尊大人有何吩咐?”
“縣內出了大案子!有人不但反抗朝廷新法,聚眾汙蔑賢相介甫大人,還當眾吟誦反詩,意圖謀反。請錢兄帶人將案犯王連良抓捕歸案!”張縣令下了緝拿人犯的命令。
“這王連良不是我們縣裏出名的神童嗎?身上還有秀才的功名,一介書生,我想不會造什麼反吧?”錢守成對王連良豈是隻有所耳聞,而且他也曾受縣學裏文士的邀請,到連良那裏會文。
“我這裏自有確鑿的證據,你先把人犯帶到,我自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的!”
錢縣尉半信半疑,但官大一級壓死人,既然是縣令的命令,就要執行,於是隻得前往王家大院捉拿王連良去了。
卻說連良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攤上了這樣的事情。錢縣尉將張縣令讓其前來捉拿他的事情說了一遍,問連良是否有什麼不軌之事被人拿著了把柄。連良想了一陣,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突然間,他想到了將近三年前的事情,有次哥哥批評他不該吟誦黃巢的菊花詩,還說到他們談論有關王相公的事情等等,頓時心頭一緊,生出一絲不祥之感。但他心想,哥哥總不會拿此去縣衙裏狀告自己罷?於是,他把當初的事情給錢縣尉說了一遍。
“黃巢是唐朝末年的人氏,他和王仙芝造反,差點將唐朝給推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他的菊花詩清新自然,富有激情,這是詩家早有定論的事。至於說王介甫變法的事情,朝廷裏也爭執多年了,沒有什麼奇怪的!如果真是這些事情,公子倒不必驚慌,待隨我一起到衙內給張大人說清楚就好啦。”錢縣尉言道。
“小生謹尊錢大人之命!”連良說完,就隨錢縣尉前往縣衙裏去。孰料,連良這一去,卻是九死一生,受盡折磨,陷入了無盡的深淵。
縣令張文生聞聽案犯王連良已經到案,隨即升堂。隻聽得縣太爺將驚堂木“啪!”的一拍,高叫一聲:“帶案犯王連良!”
“老爺有令,帶案犯王連良!”衙役向堂下一路傳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