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柳來財誣告誦反詩 王連良罹禍入牢(2 / 3)

“稟告老爺,案犯王連良帶到!”隻見兩個衙役架著王連良到得大堂之上。

“下站何人?為何見朝廷命官而不下跪?”

“學生王連良是也,因有功名在身,見官可以不跪!”

“好!既然你有功名在身,那我現在就傳喚縣學教諭學究,革了你的功名,看你到時跪還是不跪?”

“縣尊大人,學生冤枉啊!學生安分守己,又沒有觸犯朝廷王法,大人憑什麼要將學生的功名革去?”

“好!你說你既是冤枉的,那本縣來問你,你可要如實招來,如有半個不字,小心大刑伺候!”

“但請縣尊大人詳察!學生必將據實回答。”

縣令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可曾知曉黃巢是何許人氏?”

“回稟大人,黃巢乃晚唐人氏?因多次趕考,累次落第,後來和王仙芝合謀起兵造反,兵敗而死!”

“你說得很對,你再給我說說這個黃巢就寫過哪些文章,賦過什麼詩作?”

“黃巢所著文章,學生倒是不知曉,他寫的有兩首吟詠菊花的詩作,小人倒是聽說過。”

“哦!本縣倒還沒有聽過,可否吟誦幾句,讓本縣一飽耳福?”

“大人請聽。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那這兩首詩叫作什麼名字?”

“大人容稟,前一首是《題菊花》!,後一首是《不第後賦菊》”連良回答道。

“果然有氣勢!你是怎麼知道這兩首詩的?”

“回大人,當日小人在父親墳前守孝,閑時讀書,偶爾也練習作文,我家私塾的高先生與縣學的文士們有時也到墳場茅舍與學生會文,有人吟誦得來,大家都覺得這菊花詩很有氣勢,所寫的是菊花不懼嚴寒,敢傲霜雪的高貴品格。為此學生便記了下來。”

“哦!你們倒是清雅得很啊。你說你是在為你父親守孝時,與縣學的文士們一塊兒會文,誰能證明你說的是實話?”

“當日在場的縣學文士和我家私塾的高先生都可作證!”

“他們具體叫什麼名字?現在何處?”

“高先生名文遠,現已到杭州東坡先生幕下當差。縣學文士有徐守常、趙鬆坡、楊仕仁、李秋野、裴順興等人。徐守常與趙鬆坡俱已入仕到外地做官,詳細情況學生不知,其餘三人尚在縣學就讀,準備在大比之年,與學生一塊兒進京趕考。”

“本官再問你一句,你可聽說過朝廷推行的新法?”

“也曾聽說過,朝廷推行的新法有《募役法》、《青苗法》、《保甲法》等。”

“你是怎麼知道的?”

“最初是在與大家會文之時聽人說的,後來我們這裏也推行了新法,學生就更加清楚!”

“你所說的‘大家’指的是具體是誰?是不是還是你前麵所說的那幾個人?”

“是的!當年在一塊兒會文的也隻有那幾個人。”

“是哪個最先提出關於朝廷新法這個話題的?”

“縣尊大人,當日的事情是這樣的,縣學的文士李秋田十分敬重歐陽相公,對他的文章很是推崇,尤其是《朋黨論》和《辨奸論》這兩篇文章,立意清新,說理透徹,很是見得功夫。當他聽說高文遠先生當年曾在歐陽相公門下當差時,高興的不得了,就與高先生談論了起來。歐陽相公因與王相公政見不同,鬧下了矛盾,被貶到地方任職,高先生也被牽連,流落到本地,家父看他可憐,就收留他到我家私塾教授王氏宗族的娃娃識字。”

“哦!看來這裏還是臥虎藏龍之地啊!高先生是如何評論王介甫王相爺的?”

“高先生說王相公為人極是簡樸,幹起活兒來可是拚命三郎,王相公的文章詩詞俱佳,但有一樣不好,其性格極是執拗,平常與人一言不合就大發脾氣,別人的意見一字也聽不進耳內。王相公推行新法太猛,全國各地不分實際情況,一律照章推行,百姓適應不了,再加上所用之人俱是虎狼之輩,搞得百姓們是怨聲載道。黎民百姓稍有怨言,便是非抓即打,時間久了,必將官逼民反。”

“嗯!講得倒是詳細。你上麵所講之事是否屬實?”隻見張縣令手撚頦下的幾根稀疏的黃須,沉吟了片刻問道。

“稟報縣尊大人,學生所言俱是實情。”

“好!既然如此,你可敢在供狀上簽字畫押?”

“學生如何不敢!”連良回答完畢,上前一步,從師爺那裏接過供狀看了一遍,確實和自己說的一樣,就拿起筆來,在上麵簽字畫押。

待連良簽字畫押完畢,張縣令麵帶微笑地問道:“我說王連良啊?你說黃巢是不是反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