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風前腳剛走,沈萬奎後腳尋來。一眼望見從風租住的宅院燒毀無存,驚得麵僵眼直,心裏惴惴不安。
鄖中隱和庚妹正要去看望馬翼飛,對麵碰見,沈萬奎忙問火情,得知從風無事,隻是死了房主老孫頭,鬆了一口氣,連說:“不幸中的萬幸,從風沒事兒就好。”
鄖中隱說:“我和庚妹要上醫館看老馬,老沈你沒別的事兒吧?”
沈萬奎說:“我得見見從風師傅,有件要緊事兒問問他。”
鄖中隱和庚妹隻好返住所,告訴沈萬奎從風剛隨金達走了。
沈萬奎的臉色又一次像烙焦了的大餅,舌頭都捋不抻了:“咋、咋會跟、跟金達走?”
鄖中隱把原委說了一遍,沈萬奎拍腿自責:“晚來了一步,我見事遲啊,早該想到的。”
鄖中隱瞅他一驚一乍的,料定事非尋常,警覺起來,忙問:“老沈,哪出兒?”
沈萬奎說:“中隱,就怕金達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我琢磨著從風這次比試,是有人設的引蛇出洞之計。”
鄖中隱問道:“啥引蛇出洞?快說說咋回事兒。”
沈萬奎說:“我還拿不準,隻是心裏猜測。中隱,你告訴我從風的身世是個什麼來曆?這事兒倍兒重要。”
鄖中隱說:“身世是個什麼來曆?這可沒問過,他也沒說。庚妹你知道嗎?”
庚妹說:“我也不知道。問他身世幹什麼?”
沈萬奎便把邱持貴向他打聽頂禮慈雲,和看到招貼後自己的推測告訴二人,又說:“如果知道從風的身世,就能斷定這次的比試是什麼圈套了。”
鄖中隱拍桌嚷道:“老沈,我想起來了,庚妹,你咋沒記性?那手鐲上刻的字,老馬認出來那會兒,從風說過他爹的名字叫夏福常,這事兒,鐵板上釘釘,錯不了。還有,在保定比試,武藤章出手的頭一個活兒他認輸,說是他爹交代不要在世人麵前顯露。”
庚妹驚訝不已,說:“是了,是了,倒是我們幾個都沒在意這事兒。”
沈萬奎說:“二位還記得武藤章的頭一個活兒是什麼樣嗎?”
庚妹說:“咋不記得?武藤章從口裏吐出紅、橙、黃、綠四個氣環,有磨盤大,在半空漂浮、旋轉了一會兒,最後落在身上。”
沈萬奎驚叫起來:“正是頂禮慈雲,果然不出所料,中隱,他們要用頂禮慈雲陷害從風。。”
鄖中隱氣憤說:“狗**的這幫奸賊,我就說了,秦矗和武藤章打聯聯玩幺蛾子,從風就是不聽。走,把他追回來。”
說罷拖出三條扁擔,塞一條給庚妹,塞一條給沈萬奎,說:“帶家夥,把金達砍了!”
沈萬奎伸手攔住,說:“中隱,不可造次。如果金師爺參與了這件事兒,一準是有備而來,絕不可能把人追回來……”
鄖中隱大吼:“去砸了他衙門!”
庚妹附和喊:“對,砸了他衙門!”
沈萬奎說:“事到如今,不能莽撞,咱們這麼去,不但不能幫從風脫險,反倒惹出事端。我琢磨比試之前不會有事兒,和日本人較量金師爺不敢當兒戲。咱們眼下唯一能做的,是阻止從風,不讓他把頂禮慈雲演出來。演不出頂禮慈雲,就沒法證實他是夏福常的後人,歹人的陰謀也就不能得逞。”
鄖中隱手中的扁擔連連挫地,說:“這好辦,我去叫幫兄弟,明兒趕早去主鳳茶樓候著,從風一露臉,就把他搶回來。”
庚妹說:“我把來喜和二黑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