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亡命助手(1 / 2)

張蛤蟆把狀告秦矗私藏假幣的匿名信送到縣衙,金達像走失了親娘一樣慌得靈魂出竅,心想如果是真事兒,秦矗就是砍頭的死罪,自己和他有不少瓜葛,一旦抓捕歸案,收受賄絡的事兒、製造從風冤案的事兒、買通高虯誣陷邱持貴的事兒,沒準都會供出來,到時候我就得給他陪葬了。

知縣大人叫他同去城南窪勘驗現場,他謊稱腿腳抽筋,等知縣大人一走,就直奔秦矗家裏來核實究竟。

秦矗一刀沒有刺死張蛤蟆,不知道是什麼後果,僵屍一般回到家裏,望著一堆假幣死了親爹似的嚎啕大哭。

金達來了,他像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一個勁兒地喊:“師爺救我、師爺救我。”

金達這才知道私藏假幣確有其事了,差點沒有癱倒在秦矗麵前,反倒來哀求秦矗:“老秦,你我交情一場,你先救我,你救了我我才能救你。”

秦矗說:“不是不是不是,師爺,是您救我,您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

金達說:“老秦,張蛤蟆告發你了,張蛤蟆遞了匿名狀子,告發你私藏假幣,知縣大人到城南窪勘驗現場去了,公差馬上就要來抓你了……”

秦矗一聽,咕咚一聲拜倒在地,癩蛤蟆似的趴伏著一個勁兒磕頭,喊出一連串的“師爺救我”。

金達說:“老秦,到這份兒上了,誰也救不了你,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走得越遠越好,世界這麼大,總有一片屬於你的天地。快走吧,別耽擱了。”

秦矗哭訴著:“我的茶樓、我的財產、我的家業,我什麼都沒有了。”

金達不耐煩起來:“時間就是命,大難臨頭,你還顧著這些有什麼用!”

秦矗又說:“師爺,是夏從風栽樁嫁禍我,師爺你要為我伸冤。”

金達跺腳嗬斥:“你現在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知縣大人就要派人來抓你了,你要不想留著你的狗命,就在這兒等死好了。你想連累我,我在公堂上讓衙役亂棍打死你!”

金達負氣惶急而去。

秦矗將家中銀兩悉數打了包,收拾好行頭,揣著匕首來到關押易婉月的雜屋。隔著柵攔門衝裏麵喊:“易婉月,你兒子陷害我,讓我背上私藏假幣的罪名,沒想到我一世英雄歸齊毀在夏福常的孽種手上。我要逃命去了,這麼大一份家業都留給你,也不枉我們夫妻一場。來,我現在放你出來,把家裏的鑰匙交給你。”

秦矗晃著鑰匙,焦急的目光充滿著凶殘。

易婉月披頭散發,已經被關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半信半疑,想趁秦矗不防咬他一口。猙獰的麵部露著仇恨的笑容,一邊走近秦矗一邊說:“沒想到你還念著夫妻情分,我會替你管著茶樓,守著家產,等你回來。”

秦矗歘地拔出匕首,瞄準易婉月的胸膛刺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手抓住了秦矗的匕首,說:“老爺,我知道您該去哪兒,我已經備好車了,快走吧。”

秦矗驚出一身冷汗,回頭一看,是曾皋。

曾皋對秦矗的詭秘行蹤早就起了疑心,昨天夜裏覷見他馱著一個大包袱回來,後來張蛤蟆訛詐他竟能輕易得手,猜測這老鬼一準又幹了殺人越貨的勾當。一大早又聽他關著門在屋裏神號鬼哭,不久金達又慌慌張張跑來詭秘私談,料定事不尋常,便隔門去偷聽。二人的對話把他唬出了一身冷汗,心想,不能讓他落到天津知縣手上。便急忙套騾備車,要將計就計來過來個甕中捉鱉。

秦矗驚疑曾皋如何知道自己準備逃亡,但此時已成驚弓之鳥,不曉得究問了,加之平日視曾皋為心腹,以為他好心,就像落在趕屍人手上的僵屍,行屍走肉般跟著出來,登上密封的騾車,隻顧催著曾皋快走。

曾皋也怕衙役追來,招呼秦矗坐穩,吆喝騾子離開主鳳茶樓,避開交通要道,繞了幾條僻巷胡同,出了城,才狠勁兒揮舞著鞭子,把騾車漸趕漸快。